说完这话裴重熙转身便走。丝毫不理会怔愣在原地的苏凤棠。
等苏凤棠回过神的时候,裴重熙已经走到门口。见此苏凤棠连忙提起药箱,大步追上了裴重熙的步子,二人一块登车离开。
回到行宫的时候,桓儇还是在沉睡。似乎没有要苏醒的意思。
不理会徐姑姑的诧异。苏凤棠直接开始为桓儇搭腕诊脉。
一炷香后,苏凤棠摇了摇头喟叹一声,“大殿下中的是蛊。”
蛊字落入耳中。裴重熙当即面露凝重,疑惑地看向苏凤棠。
“的确是蛊。我若是没记错的话,此蛊名唤连缘蛊。”苏凤棠看了看一旁的徐姑姑。又看向裴重熙斟酌着道:“此蛊十分罕见。书中记载中此蛊者,先是会昏迷不醒,最后会在梦魇中受蛊虫噬心而亡。”
“如何解蛊?”裴重熙顺势坐到床旁替桓儇掖好了被子角。
闻问苏凤棠摇摇头,“解不了。但是应该有其他法子,容我回去翻翻书。”
“玄天你去。劳烦苏大夫暂且留在行宫,你若是在我也能安心不少。徐姑姑劳你去准备一间屋舍。”
即便是在说话的时候,裴重熙也仍旧握着桓儇的手。面上虽然只有凝肃,但是眼中却隐约透出几分温柔缱绻来。
听了这话以后徐姑姑当即领命离去。白洛等人原本是想留下来伺候的,但是裴重熙却仍旧没让她们插手,只让她们在殿外侯着。无奈之下,白洛只能同意此事。
看着坐在床边的裴重熙,苏凤棠忍不住感慨一句,“你对大殿下倒是情深义重。”
闻言裴重熙并未抬起头。目光柔和地看着桓儇,微微勾唇。
“我与阿妩休戚与共。”
似乎是明白了裴重熙话里的意思。苏凤棠眼中升起诧异,继而又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随着桓儇的昏迷。赵新宇和徐朝慧那边的压力也越来越大。这几天二人基本都是按照裴重熙的意思,在城中大肆搜捕段氏余党。短短几天已经揪出十几个尚未拔除的段氏暗桩。
在听闻有些嘴硬之人不肯承认,自己和段氏勾结之后。裴重熙当即派了玄天手下的裁骨,前去施刑招供。
之后裴重熙又亲自去了一趟。听闻那夜益州府大牢内哀嚎声不断,血水顺着水沟一直流向城中的河流。以至于河水染红,尤为刺目。之后更是有尸体源源不断地从牢中抬出,运往乱葬岗丢弃。
城中甚至有人传言,摄政王裴重熙是修罗厉鬼转世。在牢中种种所为,皆是在为自己准备血饵,以备不时之需。
那日之后裴重熙当即撤了搜查的命令。着令徐朝慧协同杨逸飞暂代节度使一职。在听说桓儇与裴重熙遇刺一事,而桓儇至今昏迷未醒后。那天还未亮,徐朝慧就亲自来到行宫负荆请罪。
听闻徐朝慧来了,裴重熙倒也没有故意为难他。只是让人跟他说大殿下有伤在身,需要安心静养,若无大事就不必上门叨唠。桓儇昏迷的这几天里,益州的大小事务都是由裴重熙亲自批阅后,再交由徐朝慧执行的。
桓儇昏迷一事,事关重大。裴重熙根本不敢让太多人知道,只能把消息封锁。对外面一律宣称,大殿下身体不适,需要安心静养。
“你来了。”闻得开门声,裴重熙也不抬头沉声道:“书上说如何除蛊?”
听得裴重熙问自己,苏凤棠搁下药箱。踱步至床前,“这蛊解不了。但是他可以转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
话落耳际裴重熙蓦地一愣。旋即起身转头审视般看着苏凤棠,似乎是在思考这些话有多少可信度。
“如何渡蛊。”沉寂半响后,裴重熙走到窗旁的椅子上坐下。
“以心头血渡之。”苏凤棠语调平缓,抬首看向裴重熙,“将蛊引渡到另外一人身上后,我可以药压制住蛊虫。之后再寻办法杀蛊。”
听完苏凤棠的话。裴重熙垂眸看向腕上的佛珠,屈指摩挲着。他不开口,苏凤棠也不着急去询问。就这样安静地站在原地,等着裴重熙给他答案。
半响之后苏凤棠见裴重熙仍不开口,走到他身侧。敛衣坐下,径直给自己倒了盏茶。茶入盏中,满室盈香。
苏凤棠捧茶啜饮一口。唇边呷笑看向裴重熙沉声道:“我一直认为长安之人皆是精于算计。直到见到了大殿下,才知并非人人都如此。”
“她与旁人不一样,与我更不一样。”裴重熙勾唇笑了起来,很认真地看向苏凤棠,“将蛊引到我身上吧。交由旁人我实在不放心。”
话落耳际苏凤棠不免诧异。虽然早些年前还在长安的时候,他就听人说过这二人之间情谊深厚。可是之后两人莫名离心,裴重熙为夺权,更是对远在洛阳的桓儇不闻不问。如今他没想到裴重熙居然愿意为桓儇,渡蛊于己身。
蛊这东西产于苗疆,玄之又玄。连他也说不明白,将蛊引到他人身上会带来什么后果。可是如今看裴重熙,对此毫无畏惧。一心只想渡蛊。
“你对大殿下果真情深义重……”
不理会苏凤棠的话。裴重熙抬首神色如常地看向他,一字一顿,“渡到我身上,行不行。”
“没什么不可以的。但是我也不能保证渡蛊会带来什么后果。你当真要做此事么?”敛去眸中讶然,苏凤棠再度出言询问道。
闻问裴重熙扬唇笑了起来。转头目露缱绻地看向床榻上的桓儇,身形站得挺拔如松。在苏凤棠的注视下,裴重熙移步走到榻边坐下。伸手握住了露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