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落轿的时候,桓淇栩也刚好到。
“姑姑。”桓淇栩温声唤了句。
“陛下。”桓儇舒眉微微折膝,柔声道:“我们进去吧。”
一踏进殿内,只见温初月坐在凤座上。在她下首的位置做了个年轻男子,神态恭敬和温初月说话。
门外的通传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那年轻男子连忙跪地迎驾。
“陛下来了。”温初月打量起桓儇来,轻笑一声,“阿鸾,可算回来了。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桓儇闻言微微颔首,并不答话。
见她如此温初月面上掠过一丝不虞。很快又浮起笑意,指了指年轻男子,“这是孤的表兄薛少渊,特意进宫来看望孤的。”
“本宫原以为是家宴,没想到太后这里还有外人在。”桓儇掀眸唇际呷了冷意,冷冷道。
听了这话薛少渊面色一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温初月冷冷瞥他一眼,看得他将唇边的话悉数咽了回去。
“是孤的倏忽。不过时候不早,该开宴了。”
旨意传下后,一众宫女端着各色菜肴鱼贯而入。款步走到案前为几人布菜。
扫了眼面前菜肴,桓儇目光转落在了面前酒盏上,挽唇轻嗤一声。
不知是不是温初月刻意如此安排,桓淇栩坐在了她对侧,而在她旁边坐得,却是温初月那位表哥薛少渊。
薛少渊的目光时不时从桓儇身上掠过,眼中带了些许轻薄之意。
察觉到薛少渊的目光,桓儇蓦地转头瞪了他一眼。眼中冷意分明。
“本宫有那么好看么?”桓儇敛了冷意,扬唇笑了起来。
闻问温初月和薛少渊皆是一怔。
斟酌一会,薛少渊面上浮起笑容,“大殿下当然是极好看的。草民早就对您十分敬慕。”
“这样啊。”桓儇不饮眼前美酒,反倒是挑起唇梢,“那你可愿意做本宫的面首?留在府中伺候本宫如何。”
话音落下温初月和薛少渊面色皆是一变。看着唇际含笑的桓儇,一时间说不出任何话来。
原本他们是想借着家宴算计桓儇。酒中下了宫中秘药,只待桓儇饮下。届时她会让薛少渊带桓儇走,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她会顺势逼嫁桓儇,让她成为温家助力。
可如今却被桓儇识破。甚至还提出那样无力的要求。
见薛少渊不答,桓儇掀眸冷哂一声。对着徐姑姑吩咐起来,“此人不敬本宫。拖下去杖责四十棍,以儆效尤。”
冰冷的声音落在耳中,薛少渊慌了神。连忙跪地磕头请罪,又看向温初月。想要温初月替他出言阻止桓儇。
“太后,说到底你和本宫才是一家人。”桓儇扬唇一笑,“何必为此人伤了和气呢?况且淇栩还在这,你也不想让他知道吧?”
听出桓儇话里的威胁之意,温初月当即闭口不言。
瞥了徐姑姑一眼随行的内侍已经入内,粗暴地将哭喊中的薛少渊拖了出去。
几名内侍只做看不见薛少渊的挣扎,直接把人架到了刑凳上,用麻绳捆住了手脚,口中还塞了块布团。
毕竟屋内还有贵人在用膳,自然不能让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惊扰到他们。
殿内寂静,偶尔能闻见桂子的香气。
桓儇神色如常的持着银筷箸用膳,时不时和桓淇栩说上几句话。神色柔和无比,却让温初月觉得遍体生寒。
“阿鸾……”斟酌半响,温初月出言唤道。
闻言桓儇就着宫女端来的茶盏,铜盆。漱口净手,以绢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的水渍。动作优雅至极,尤为赏心悦目。
“太后,刚刚唤本宫么?”说着桓儇含笑看了温初月一眼,又看向桓淇栩,“时候不早了,郑总管你送陛下回去吧。本宫还有几句话要同太后说。”
“姑姑,朕不能留下来么?”
闻问桓儇看了眼温初月,含笑不语。
见此温初月深吸一口气,放缓了语气,“陛下听话回去吧,你明日还要上朝。孤与大殿下就说几句话。”
听得这话桓淇栩依依不舍地看了二人一眼,在郑毅的指引下离开了长乐宫。
行刑的地方就在长乐宫门口。如何薛少渊仍旧被绑在刑凳上,瞧见桓淇栩出来,连忙奋力挣扎起来,奈何被绑着四肢,什么也做不出来。只是不停呜咽着。
掌刑的内侍都是一等一的好手,知道该怎么下手最好,既不会伤人,却也能给人教训。持着三寸长的毛竹板,一下下砸在薛少渊身上。力道精准,看似没用什么力,实则却让人痛不欲生。
扫了眼行刑的几面内侍,郑毅轻咳几声。示意他们先暂且停下来,切莫惊扰到了桓淇栩。
哪里能想到桓淇栩,却是摆了摆手。扫了眼被脱到只剩下亵裤的薛少渊,沉声道:“给他点教训。既然敢对姑姑不敬,受罚也是应当的。”
话落继续往前走去。郑毅讶然地看着桓淇栩离去的背影,对着行刑的几人点了点头。示意他们继续。
长乐宫内的宴席已经悉数被撤走,茶水也重新换上新的。所有伺候的人,连同徐姑姑在内皆数撤到了内殿外。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打扰到里面的人。
看着面前新沏的茶水,桓儇舒眉一笑,“想来太后应当知道,本宫留下来是为了什么。”
“孤不如你聪慧,如何能猜出你的想法。”四下无人,温初月挑眉没好气地斥道:“你掌朝中大权,孤不过是丧夫之人,如何能与你相提并论。”
听出温初月话里的怨怼之意,桓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