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大瞪大了眼睛,看着桓儇。却一个字也没说出口,支支吾吾半天。又见武攸宁和韦昙华一脸漠然,当下反应过来。这几个人怕是一会的。
扫量眼胡老大,桓儇唇际浮笑。缓步迈了进来,目光从倒在地上的守卫身上掠过。又落在了武、韦二人身上。
桓儇径直扯了张椅子,敛衣坐下。拂袖卷过刚才端给二人的茶盏,茶盏尤冒着热气。翁盖一下下滑过杯沿。
“娘子好俊的身手。”心被悬起的胡老大望向桓儇斟酌着开口,“不知娘子突然来此有何贵干?”
闻言桓儇笑而不答,把玩着手上的紫檀佛珠。
“娘子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伤人。我还不能讨个公道么?”
抬眸睇了眼胡老大,桓儇唇际噙笑,“我的人昨日来你这买货,结果彻夜未归。不知胡老大可有看见他。”
听桓儇这么一说,胡老大想起那个被他关在地下的年轻人,眸光骤变。
尽管只有一瞬也被桓儇捕捉到。她抬眸讥诮地斜眄眼胡老大,突然站起身来。
“这我没看见啊。许是有事耽搁了,娘子不如再去其他地方看看。”胡老大赔着笑,伸手握住了藏在几下的长刀。
“这样啊。”
话止桓儇忽然足下一点,凌空跃起。湛卢从她袖中荡出一道光芒,直接扑向胡老大。
“攸宁动手。”
不等胡老大反应过来,桓儇已经提剑冲到他眼前。湛卢架在了他颈上。
原本想冲上前来营救的手下,被桓儇之前一剑所摄,这会子又自顾不暇。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老大被人挟持。
“人在哪?”桓儇沉腕,目光冰冷地盯着跪在地上的胡老大。
瞧不清桓儇面目如何,可是那种笼在身上的气势足以让胡老大害怕。磕头如捣蒜,“女郎饶命啊。我真的不知道。”
桓儇闻言咂舌,若有所思地睇目四周。目光转回到胡老大身上,腕上用力。一道细长的血痕出现在胡老大脖颈上。
“杀人了。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王法。这里可是长安。”
一连串的话落下,桓儇眼中讥诮更重。伸扯住胡老大的衣襟。
“你还知道这里是长安?按我魏律所书走私者按律当斩。”桓儇挑眉哂笑起来,“你犯律在先。我就算杀了你也不为过。至于王法……”
先帝还在的时候,是她一手主持了魏律的修撰。魏律她已然背得滚瓜烂熟。眼前这人居然还同她说王法二字。
“大娘子,路在这。”武攸宁从人群中冒出头喊道。
桓儇闻言颔首,以刀携着胡老大往暗道的方向蹿了过去。不过荀鸢速度比她还快,一见暗道打开,迅速奔了进去。
“谢长安!你在哪?”
荀鸢提着裙摆在暗道里奔走高喊起来。
原本熟睡中的谢长安,睁眼看向一点点出现在眼前的亮色,眼露喜阅。
“你怎么会来?这地方很危险的,鸢儿你快回去。”谢长安隔着铁栏拉住荀鸢的手,警惕地盯着四周。
“有我在,你担心什么。”桓儇含笑从暗处走出,似笑非笑地打量起谢长安,“看样子你似乎在这待得挺舒服。鸢儿,你就在这陪他呆一会?”
话落谢长安连连摇头,“劳您亲自来。是属下办事不利。”
睇了眼被桓儇拽住的胡老大。谢长安似乎想起什么,指了指不远处幽暗的地道。
明白谢长安的意思,桓儇微微勾唇。示意武攸宁将门打开,把胡老大交给谢长安。自己
则缓步走向暗道。
眼瞅着桓儇即将迈入暗道,胡老大不顾一切地嘶吼起来。
“堵住他的嘴。”桓儇驻足望了眼尤在挣扎中的胡老大,冷哂一声,“攸宁去通知武侯铺的人来这走一趟。至于胡老大你看着办,留活口就是。”
桓儇那身玄衣逐渐同暗道融做一体。
看着桓儇消失的背影,胡老大双目圆睁,最后竟然昏死过去。
从袖中取了个夜明珠出来,借着幽微烛火往前探去。在尽头处立了扇铜门,铜门旁悬了个铃铛。
思量片刻,桓儇伸手扯了扯铃铛。
“你又来做什么?”铜门大开,一人站在门口不满地看向来人。眸光倏忽一变,“你是什么人?胡老大呢?”
闻言桓儇没有答话,摇摇头。又指了指喉咙,颇为无奈地看向他,比着手势。
“胡老大说让我们安心?”
听得他这般问自己,桓儇点点头。躬身恭敬地退了下去。
哐当一声巨响,门扉再度闭合。走到拐角处的桓儇望了眼紧闭的门扉,眼露深色。
“想不到这地方居然和宗家有联系。”思及此处,桓儇唇角微勾。
“大殿下,您可算回来了?”谢长安瞥见桓儇从暗道走出,又见她蹙着眉。“看样子您已经发现了这背后的秘密。”
“干得不错。你在这里见到了宗家人?”桓儇伸手拍拍谢长安肩膀,眼露赞许。
闻问谢长安点点头,“来人似乎是宗师道。不过他一直背着我,我也不能确定。”
想起宗离元刚才诧异的眼神,桓儇转头望了眼暗道。从袖中取了个火折子丢入暗道。眨眼间,暗道内烟雾缭绕。
“走。”
言罢,桓儇拉起二人奔了出去。与此同时不远处突然传来,失火了的呼喊声。
“您这是把火烧到了宗家?”站在屋顶上谢长安望向起火的地方,不禁失笑,“宗家这回怕是要七窍生烟。”
“只怕从你被抓的时候。宗家就已经猜出了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