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青喻堂而皇之上前靠近,知他轻易不善罢甘休,可眼下之急,是马匹之死,与其白费口舌驱赶,不如与他两相友好,待解了心中疑惑,再与他费心思。
“将军若留,我也无推拒之权,南迦国风景甚好,养伤也是合适的。”在与慕容若相隔三步的距离,她停了,转头望向大王,“不知大王可与端朝有仇怨?或者是慕容将军个人?”
她这话里藏着话,若是大王与端朝有仇怨,那慕容若来此便是政客,行走之上自然受束缚,若是与大王个人有怨,那慕容若便不能借着端朝大将军的身份以权谋私,来此即为民客。
大王似无心领会,只抿唇与慕容若笑道:“看来孤的侍女心里还是对你不舍,也罢,新婚燕尔,妻子却呆在别的男人身边不回,是孤的人,孤不怕被人带走,你且呆南迦国吧。”
对于大王来说,慕容若在与不在,无多大干系,反正他是确信夜青喻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慕容若回去的。
听罢,夜青喻无有不从之理,丢给了慕容若解药,便转头离开了。
“站住。”慕容若咽下药急唤住她。
夜青喻回头,冰冷的目光里多有不耐烦。
“既讨了药,将军就该好生休息,伤心费神之事,还是容后再说,切莫急生悲,再坏了身子。”
慕容若慢慢恢复脸色,冷静着道:“以往只知你调皮随性,而今才知,你真假难辨。”
夜青喻顿笑:“迷途知返,不迟,不迟。”慕容若厌她一分,她便轻快一分。
“可你就算是个谜,也不妨碍我一边知你一边爱你。”纵她眼里没有对他的温柔,他眼里的温柔,也总让她瞧得见,如果可以,也能触得到。
偏她触了他的眼神,惧了这种感觉。大王在旁竟无半抹尬色,淡淡讥笑道:“原来威名远扬的铁血将军慕容若还有这情长的细腻一面,竟比孤宫里那妇人还要痴。”
此时此刻,大王该算个外人,不知趣的呆在这听情话便罢,还无端插嘴,慕容若的眉头当即扭了起来,一国之王如何!令人闻风丧胆的暴君又如何!终其不过一介心野手长的病秧子。
解药下肠,身上也舒爽得多,方架起威势来:“大王既知夫人与我在此谈情,您这又是在这做什么呢?”他倒是不想与他辩论不休,只想将他赶走即可。
大王冷冰冰的笑着,轻言道:“她是来找孤有事,公事不掺杂私事,慕容将军挑错时间深情了。”
慕容若知与他说不到尾,便不与他再辩,只从怀里捞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子举与夜青喻道:“这个,是李尚书家中的角落里发现的,这花名‘藏菁花’,是贞国皇室特有的,我们得一起去一趟贞国,查明你的冤案。”
“当真?”夜青喻有了动摇,可又不敢深信,她也曾暗访过李尚书家中,却是毫无发现的,也不知可是自己没查仔细。
慕容若此番前来,自然不会空手而来,没有准备的仗,他从来没打过。
“我来前已向皇上陈述此证据,并以慕容家的军功换你一个月的缓刑时间做调查。”
慕容若此言,显是拿慕容家的荣耀为夜青喻争取时间,谁都知端皇气量小,若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必会下了慕容家的面子,说不得还会施以惩戒。
夜青喻这下倒是去定贞国了,只要能为自己平反冤屈,机会摆在眼前,岂能轻易错过。她身上背负的两件大事,便是为师傅搜寻玄宗碎片以及揪出算计自己的人。
可她现在还不能离开,马匹毒亡之事,与背后算计她的人大有干系,她还得向大王问个心安,也许答案不一定是她想要的。
慕容若眼见夜青喻有反冤决心时,她突转向了大王:“大王,在去贞国前,我想先解决一件事,还请大王配合。”
知道她的决心,大王依然平静无波,也不反对她去贞国的决定,笑回:“解决何事?”
夜青喻真是看不透这个男人,自己做什么事他从来都能放任自己去,且也不问不担心,待自己比无影教的任何人都宽厚,也不知因着什么。
“马匹之事。”夜青喻只提醒了这四个字,他若心里有数,自会知道要避讳着旁人与她议,毕竟他给自己下达的私密任务旁人皆不知情。
谁想他开口就道:“去席上听听哈羽堂怎么说吧。”
他摆身就走,说得不明不白,夜青喻也实在猜不知他可知马匹毒亡的实情。
夜青喻追了上去,慕容若也紧跟了去。
席上众人瞧见夜青喻随着大王而来,心里战战兢兢的,可瞧见后头还跟着个慕容若,不禁惑起眉间。
大王入了上座,也给了慕容若脸面,介绍了他,给他安排了中间的位置入坐。
夜青喻只站中央与哈羽堂及沅齐同肩。大王一瞧他三人的阵势便知他们有话说,自先开了口:“慕容将军来此是客,哈羽堂,你准备的惊喜呢?也让慕容将军见识见识。”
夜青喻细打量着大王的脸色,战马全亡这样的缺口他若知情,又怎会让别朝的人知道呢?看来是真不知情的吧。
见夜青喻垂下眼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慕容若忧了她几眼。
哈羽堂原是想一口气交代清楚的,可瞧着慕容若也在席上,只怕说了反倒给了外人算计南迦国的机会,便犹豫再三,迟迟不知如何开口。
偏是沅齐那小傻子心直口快,毫不介怀慕容若在场,替哈羽堂开了口:“回禀父王,只怕这个惊喜变成了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