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是个出行的好日子。
昨夜姜景煜只撂下啊一句话就再没有提过,沈惜之却猜得出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她此次离京,更是离开了姜景煜的庇护,一路上,甚至哪怕到了明月山庄,或许,都不太平。
于是她只带了文汝一个丫鬟,妙意和其他人都被她留在了王府。不过临行时,妙意哭哭啼啼地嘱咐了许多。
“王妃,您真的不多带些人吗?外头不比王府,要不就让奴婢跟您一块儿去吧?”她本是个无依无靠的小丫鬟,要不是得了王妃提携,怎么能有今日?
她不明白王爷和王妃本来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闹成了这样,一夜之间,好像什么都变了。
“都怪奴婢没用,不能跟着您离开……”
小丫头的金豆子说掉就掉,大门口,车马却已备好。沈惜之只好安慰着她:“谁说你没用了?我正好有要事要交代给你,正好,你留在王府,也能帮我守着这里的情况。”
闻言,妙意才擦了擦眼泪,红着鼻子有些不敢相信,“王妃说得可是真的?那……那奴婢要做什么?”
突然间倒还真想起了一件事,“你帮我看着付韶儿,我如今离开王府,说不得有些人便会蠢蠢欲动。”
妙意微微瞪大眼睛,心里也想起了付韶儿做的那些事。“王妃放心,奴婢一定好好看着她!”还是王妃想得周到,若王妃不留几个人在府上看着,说不定,那个付韶儿又会故技重施,不要脸地勾搭王爷!
这么一想,离别的愁绪霎时被冲淡了不少。
登上马车时,她不经意间扭头瞥了一眼,正巧看到了慌张躲避的付韶儿。但她的目光淡然地掠了过去,好像并不是在看付韶儿,而看着冷冷清清的煜王府。
马车缓缓前行,走上了繁华的街道。
此次出行简直可以称之为大张旗鼓,虽然带的丫鬟只有文汝一个,但随行的侍卫却足足有三十人,马车也用了七八辆,大摇大摆地招摇过市。
就像是告诉京城里各个势力——她沈惜之就要离京了。
热闹的大街上,来往的行人看到了煜王府的车马,免不了交头接耳地嘀咕。
“那是煜王府的马车啊?里头坐的是谁?”
“傻吗你?肯定不是煜王,就是煜王妃了呗!”
“对对对,我方才远远地瞧见了,马车里是煜王妃!”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都要到年底了,怎么在这时候出京?莫非是……因为那件事?”
说出这句话后,嘀咕的几人脸上顿时露出了怪异的神情。要说那位煜王妃也真是够倒霉的,一直以来被流言蜚语缠身。昨儿煜王亲口捧了她下把,也不知其中出了什么事,今儿煜王妃竟是走了。
“反正……又不是我们传出来的,我们只不过跟着说了几句而已……”有人嘟囔了一句。
“对啊,京城里那么多人都在传,说不定,根本不是什么谣言,就是她不洁身自好,才被煜王扫地出门的。”
“……”
旁人的议论声传不到沈惜之耳朵里,但她却看到那些人探究的、看好戏的眼神,于是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放下小窗帘,她缓缓闭上眼睛,这一去,不知会面临何种危险,姜景煜却什么都不告诉她。
究竟是不信她,还是另有隐情?
可话又说回来,自己这一走,付韶儿肯定会借机生事,倒是那白菀菀,兴许再找不着仇恨对象了,也不知会变成何等模样。
“王妃,天渐冷了,这是妙意给您做的手捂,她手里还有副没做完的护膝,昨晚赶了一夜也没赶好。就没给您带上。”
文汝见她神色忧愁,绞尽脑汁才找了这么一个话题。
不过沈惜之却看的开,“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避避风头而已,总会回来的。”
“是这样的。”文汝悄悄松了一口气,又说,“王爷……大概是有难言的苦衷,您……”
她一抬头,却发现沈惜之已经闭上了眼,装着听不见。
“走了,真的走了!”亲眼看着沈惜之上马车离开,付韶儿喜形于色,差点笑出了声。沈惜之就是她最大的阻碍,如今走了,终于……她终于有机会了!
她欢天喜地地就要去找姜景煜,然而半路上却被妙意给拦住了,“你不去守着院子,在这里做什么?”
一个臭丫鬟,也好拦她?
“这位姐姐,王妃如今都走了,守着那院子也没用了不是?我就是想随处走走而已。”
“随处走走?”妙意可不是以前那个好糊弄的小丫头了,王妃走了,她就要为王妃守着这煜王府的后院!
“你当王府是你家不成,想走哪儿去就走哪儿去?”她一叉腰,刚巧看到两个拿着扫帚的外院小厮,于是把人叫住,说,“两位小哥,劳烦你们来帮我一下,把这个不守规矩的丫鬟带回她该呆的地方。”
妙意时常跟在沈惜之身边,小厮们也都是认得的,又听她这么说,以为是付韶儿犯了什么错,想也不想就点头答应了。
付韶儿觉得不妙,脸色一下子黑了,“你们想干什么?我可是王爷亲自提拔的二等丫鬟,敢动我,你们担得起王爷的怒火吗?”
小厮们果真犹豫了一下。
“呸!你要不要脸?你再是王爷提拔的,却也只是王妃手底下的丫鬟,如今王妃刚走,你就想攀着王爷做白日梦了?”她凶神恶煞地骂了一顿,对着两人道,“王妃不过是去修养身子,王爷也亲口说过只会有一位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