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严丞相更咽不下这口失去女儿的怨气。
让下人带着严夫人去休息,严丞相就进了宫,他甚至没有收拾自己憔悴的面容,明摆着要让皇帝知道自己的丧女之痛。
与此同时,姜泽瑞也受到了消息,他先是一愣,没想到严渃妤竟会病死在明月山庄。而到此时,他也只可惜自己失去了一颗好用的棋子。
“殿下,严丞相进宫了。”手下人禀报到。
景仪宫的嬷嬷低声道:“娘娘,太子殿下和严丞相进宫了。”
睁开眼,容贵妃轻轻冷笑,“好啊,好戏就要开始了。”
她没办法明着对付太子,借着严丞相的手也不错。可就怕……严丞相舍得下自己的亲女儿。
但不管今日的宫里有多少腥风血雨,被姜景煜勒令修养的沈惜之都无缘得见。
但却听到了些风声,据说那一日严丞相和太子在御书房里呆了足足两个时辰,具体说这些什么外人谁都不知道。但后来,严渃妤被匆匆下葬,严夫人常伴青灯古佛,而严丞相,明面上依旧支持着姜泽瑞。
虽然如此,但沈惜之并不着急。明面上的风平浪静只是一时的,兴许这水底下,早已是惊涛骇浪。
然而她看得清,容贵妃却被仇恨迷了眼,“没事?他怎么可能没事?他撺掇严渃妤给沈惜之下毒,甚至间接害死了严渃妤,他凭什么……”
他凭什么还能独善其身?
对了,他是太子。
一直以来,皇上就对太子无条件地纵容着,偏心着, 甚至可以让所有的皇子、公主,都做太子的垫脚石。
从未有过如此绝望的时刻,容贵妃手里还握着姜泽瑞撺掇严渃妤的证据,可如今,拿不拿出来又有什么区别呢?
同日,当禁足令传到景仪宫时,容贵妃心如死水,“本宫真是傻,这么多年都看不清。”
老嬷嬷安慰着:“娘娘宽心,您是太子养母,太子继位之后,不能亏待您。”否则,就会落个不孝的罪名。
容贵妃疲倦地摆摆手,“下去吧,本宫静一静。”
一颗石子投进京城这潭死水里,只击起了小小的水花,便又恢复平静,仿佛……一切安宁。
第一个来景仪宫探望容贵妃的人,是姜泽瑞。
两人互相猜忌着,容贵妃恨他陷害姜天宝,姜泽瑞则怀疑容贵妃知道自己撺掇严渃妤给沈惜之下毒的事,所以她才明里暗里哄着皇帝追查。
谁知,一查就查出了自己。
想起自己和严丞相在御书房对峙的场面,姜泽瑞的脸色就不太好。要不是父皇到现在还偏心他,自己恐怕会失去严丞相这个助力。可惜严家没有第二个女儿能嫁给自己。
容贵妃对他倒还保有表面上的示好,毕竟现在还不是暴露自己的时机。
“太子真是有心了。”容贵妃虽被禁足,可皇帝并未有别的责罚,因此还算体面。
姜泽瑞暗里试她的话:“贵妃娘娘突遭禁足,可父皇却并未吐露分毫缘由,不知是不是那些事情被父皇发现了?”
这小子,明着不好问,就拐弯抹角起来。
容贵妃心里冷笑,眉毛拧起,“其实本宫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若说那些陈年旧事被发现,可皇上只将本宫禁足,再没有其他动作,不像知情的样子。”
“本宫如今离不开景仪宫,不知太子可否……替本宫探探皇上的口风?若知道一二,也好想想对策。”
她唉声叹气地倒真像不知情,说完后又暗示姜泽瑞当初那些谋害妃嫔、皇嗣的事情他也有参与。
姜泽瑞眼里的疑虑渐渐淡是容贵妃做的,可姜天宝已经离京,容贵妃又再无别的动作。今日这番话,又像是真的毫无所知。
“若真是因为此事,贵妃倒可放心。”姜泽瑞安抚她,“毕竟人死不能复生,父皇总会接受现实。”
说得好像那些妃嫔肚子里的,不是他的兄弟手足。
但容贵妃脸上真露出了轻松的表情,“太子说得是,皇上毕竟宠爱太子,又怎会为那些尚未出世的倒霉孩儿,与太子反目?”
“是本宫多虑了。”她又笑了起来,一如从前的雍容华贵,让姜泽瑞看不出丁点端倪。
景仪宫一行莫非就要如此无功而返?
姜泽瑞皱眉,想要再试探时,容贵妃却突然说头疼,他便只能告辞。
乌云沉沉,冬日的雨像是刺骨的冰刃,容贵妃不由想到她的儿子,不知在这样一片寒冷的天地里,他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东宫里。
“来人。”
姜泽瑞思来想去,总觉得不踏实,他对手下吩咐,“让跟踪九皇子的人动手,此事,不容有失!”
不管容贵妃有没有撺掇父皇追查,她定然已经知道当年自己让布衣道人设计陷害姜天宝的事。那个女人,虽然是恶毒如蛇蝎,但对于姜天宝,她一向是当作命一般的疼爱。
既然她已经成了一个不确定因素,那么,为了让她冷静下来,自己只好借姜天宝一用。
至于父皇那边……他不也认为自己的那些兄弟姐妹,都只是垫脚石罢了吗?
既然父皇当年连最疼爱的姜天宝都能舍弃,那么如今,父皇也会一直支持自己吧?毕竟君王,总是无情的。
雨丝落在官道上,久了便渗入泥土之中,马蹄踏过,飞溅起泥水。
“快追!”
林子里,姜天宝被容贵妃安排的人保护着,且战且退,后头的黑衣人紧追不舍。突然,姜天宝脚下一滑,栽倒在地上。虽然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