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煜王府,沈惜之才知道府上已经被闹得鸡飞狗跳。
一边是素月哭闹着要打杀张怜意,一边是张怜意催促着开始比赛,还有不少瞧热闹的。管事看着一团糟的霖音楼没法子,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请沈惜之主持大局。
“从前的王府一年到头也热闹不了几次。如今是越发闹腾了。”文汝让人先去看情况,扭头又告诉沈惜之说,“王妃可千万别理会那些人,自己闹出来的事,总要王妃去受累处理。”
文汝说的话沈惜之都明白,无非是后宅子里女人们争宠的手段,好在她父亲只有母亲这一位嫡妻,便是母亲去世了,也没有续弦再娶。让他们一家子家宅平安,可她没想到,居然还是……
沈惜之故意将那些人晾了一会儿,歇够了,这才慢悠悠往霖音楼去。期间霖音楼来了不少人,一个个都要请沈惜之做主。沈惜之听了听,大约做了总结。
只因为素月的手上长了红疹,发痒不止。这是突然发生的事,又恰好今日要和张怜意比试,于是她第一个就怀疑张怜意做了什么手脚。
但偏偏昨日张怜意和她没有任何交集,她空有怀疑,却没证据。
可后来素月又想起来,昨日夜里她被玉枝拿安神汤浇了一手的水,要说还是玉枝的嫌疑最大。可这也说不通——玉枝给她擦手时也接触过汤水,怎么偏偏就她手上长了红疹?
素月百思不得其解,在她真以为自己是突发了什么病症时,不小心又听到了张怜意在隐蔽处向玉枝炫耀自己的法子多么精妙。
这下子,素月什么都明白了。
也就有了后来的事。
“张怜意你这龌龊的毒妇,怕比试输给我,就让玉枝拿掺了药的安神汤毁我的手!”刚到霖音楼,沈惜之就听到了素月的声音,“你自以为是个什么官小姐就不得了了,你如此害我,我就不信天底下没有王法!”
张怜意被一群人众星拱月般拥在中间,她神情得意,半点不怕:“你也就只有嚷得大声些,你说我害你,你有物证吗?有人证吗?既然什么都没有,那你就是血口喷人,我自可以将你告去官府,看看究竟谁对谁错。”
“是啊,总不能什么都赖在张四小姐头上。”玉枝跟在张怜意身边,脸上看不到半点昨夜里的愁苦。
素月恶狠狠地瞪着她们,她也真是够蠢的,昨夜玉枝突然哭诉,恐怕就是为了让她打消疑惑,不会在意那盏安神汤。
可哪怕明白这是明晃晃的陷害,她却没有证据,她只能咬着牙,负隅顽抗,“你们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你们就是为了能在今日的比试里胜出,好在王爷面前露脸,你们如此下作,王爷必然瞧不上你们!”
“这就不劳你操心。”张怜意被她戳穿心思,恼恨不已。
有眼尖的瞧见了沈惜之,顿时如见了救命稻草一般,“王妃来了!”
霖音楼里顿时呼啦啦跪倒一片人。
“王妃,王妃您要为我们做主啊!”素月哭诉着,“张怜意与玉枝二人狼狈为奸,为了比试胜出,居然用下作手段毁了我的手。”
她伸出手来,那双原本修长白皙的手此时长满了可怕的红疹,不光如此,还痒得厉害,素月忍耐不了,将一双手都挠红了。看起来又可怕又可怜。
“王妃,您可不能听信一面之词啊。”张怜意象征性地福了福身,却因想着自己今日能在姜景煜面前大显身手,心中不免得意,对着沈惜之也没了明面上的尊重。
她阴阳怪气道:“便是王妃平日里对我有些不满,可今日这是根本不是我做的,王妃要是硬扣下着屎盆子,我可不认。”
丫鬟们给沈惜之搬来椅子,她便从容坐下,大有一副要把事情解决彻底的意思。
她笑着看向张怜意,嘲讽道:“几日不见,张四小姐脾气见长啊。这么快就忘了先前是怎么求本王妃容你入府的了?”
素月还在哭着,可手上的痒意让她总忍不住抓挠,更恨不得把这双手剁了算了。
“文汝,去请季大夫来。”沈惜之吩咐着。
“王妃这是不信我?”张怜意急切道,“昨日我一直在练琴,根本就没见过素月,这是大家都能作证的事。”
素月骂道:“我是没见过你,可玉枝往我手上泼了半盏安神汤——说是安神汤,谁知道是不是?王妃,此人最是狡猾不过的,我虽然没有证据,但我发誓,确确实实是这两人做的。”
可恨她不久前偷听到两人谈话,一时怒火攻心现了身,要是自己能再忍耐一会儿,说不定就能知道她们究竟把药下在哪儿了。
“你这陷害还拐着弯儿呢。”张怜意冷哼着,“我昨晚太紧张了睡不着,就让玉枝送了一盏安神汤,我想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王妃,这莫不是连喝口水都成了过错?”
眼看着两人都把问题抛给了自己,沈惜之顶着一众人的目光,从容不迫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而本王妃也不是什么神人,光凭这些还不能妄下定论。”
这言下之意就是自己没法子?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懵了。
张怜意得意极了,她用的可是姜臻从外头带回来的药,能够潜伏三四个时辰,而发作的时间也只有一天,一天过后,就会消散于无形之中。
中了那种药的人只会以为自己突发疾病,又突然好了,简直是神不知鬼不觉。
但她运气不好,让素月偷听了些话,这才惹了一身腥。
“所以本王妃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