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殿下放我们一家离开。”胡钧年过三十,却因为要扶持弟弟一家,到现在都还没成亲。而姜泽瑞在用他时,就知道他受家人所累,所以更容易控制。
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也有栽跟头的这一天。
太子被挟持,尤其是挟持他的还是自家统领,东宫的护卫们慌了,一时不知该不该拔剑。
姜泽瑞稳住心神,暗骂胡钧没脑子。自从他被姜景煜算计着被父皇卸职,他就知道姜景煜已经生出了要和自己争斗的心思。而今他被挟持,姜景煜要是狠心一些,必定不会救自己。
毕竟太子一死,最能名正言顺顶替太子的就是身子三皇子的姜景煜。
“煜王殿下。”胡钧叫住姜景煜,“要是太子殿下在你面前有个好歹,想必皇上不会轻易放过你。”
“哦?”姜景煜懒懒地抬了抬眼皮,“那本王只能希望你痛下杀手了。”
姜泽瑞心里想着姜景煜不会救自己,可听他说出来时,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的。可他也知道姜景煜是油盐不进的性子,便骂也不想骂他,反而是嘲讽起胡钧没眼力见。
“胡钧,你是本殿一手提拔起来的,高官厚禄本殿哪一样没给你?如今你却为了这一群酒囊饭袋,要亲手断送自己的前程?”
胡钧神情松动了一瞬,但很快恢复,硬邦邦地说着:“属下不求高官厚禄,只求能和家人平安离开。”
这边的两人在僵持,另一边,沈惜之已经安排了那些人回房,顺道带人挨个问了他们的来历,且一一登记。
“大多都是被家人硬送来的。”她回到姜景煜身边,“有些确实是孤苦无依,但手里有点钱,奔着善堂有人照顾来的。只是没想到交了钱还要遭罪。”
姜景煜:“此事过后本王会安排让他们各回各家。按本朝律,不赡养老人,不养育幼子的,皆施以重罚。”
如此一来,沈惜之就放心不少,“这样,那些真正无家可归的人,就能有片瓦遮身了。”
这边气氛和谐,那边,姜泽瑞还在和胡钧僵持。
“就算本殿今日放了你,你们能走出京城吗?”姜泽瑞冷静地对胡钧说,“本殿因信任你,故而把善堂的事交由你安排,你非但不知尽心尽力,还用人唯亲,将百姓迫害至此。此事断不会不了了之。”
“你要是迷途知返,及时止损,本殿可酌情从轻发落。届时,你与你的家人依然能享天伦之乐。”
胡钧握着剑的手抖了抖,眼中浮现出挣扎的神色。他知道自己的脑子不算聪明,所以一被戳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挟持太子鱼死网破。
但现在,姜泽瑞给了他其他的选择……
看着自己的家人,胡钧心中百感交集。他一步步走到今日,全凭太子提拔,可自己的弟弟却百无一用,拖家带口要自己帮扶。就连自己的爹娘,也逼着自己为弟弟一家当牛做马。
他从前也是怨的,后来竟觉得理应如此。
“属下多谢殿下。”
胡钧信了姜泽瑞的话,握着剑的手一松,“哐啷”一声,剑落在地上。他走过去要给胡赖松绑,却突然看到胡赖的表情猛地变得惊恐。
血花在胡钧胸前绽开。
胡赖吓得涕泗横流,一个劲挣扎着求饶。
“将这些人押入大牢。”姜泽瑞吩咐道。
“太子忙于筹备宫宴,这等小事不如让臣弟代劳。”
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姜景煜突然出声。
姜泽瑞哪能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不过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在算计自己一回罢了。
于是他重新挂上和善的笑容,“三弟不也忙着组建巡查军吗?如何能再分心?”
两人话里藏刀,谁也不让着谁。
这时,一群太监突然出现在门口,为首的正是全德。
“哟,太子殿下殿下,煜王殿下都在此处,那可太好了。”
全德带来的是皇帝口谕。
“今,太子管束无方,令善堂乌烟瘴气,民生怨愤,着将善堂之事交由煜王督办。凡与胡家众人参与此事者,皆处以重罚。”
皇帝口谕到此,无人再敢置喙。
于是姜泽瑞再一次失去了将功补过的机会。却也只得含恨离去。
之后,姜景煜令人将胡家众人押入大牢,家产充公,将他们收取的租赁费还给百姓,再有剩余,便当作日后善堂诸事的开销。
消息一出,不少人前来看热闹,而这一日的善堂很是热闹。
那些不肯赡养老人小孩,将他们塞进善堂的,不但让他们接回亲眷,而且都受了重罚。
一些琐事交给了手下人去做,沈惜之便让人把破庙里的老人接过来,给他们安排住处。大柱和狗子闻风而来,不多时又回去盯梢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
姜泽瑞想尽快弥补此事,可皇帝根本不肯见他,铁了心要让他吃苦头。
周家此时与东宫一样愁云满天。煜王府送的东西他们不敢不收,可要让周卓去煜王府道歉,又让周家父子拉不下脸。
而且煜王让人带的话,又分明想把五公主姜臻拖下水。
如此,京城里的局势在不知不觉间变得风起云涌。
“爹,我不要去!我没有错,我又不知道她是煜王妃!一个妇人,孤零零去赏景,分明是想会情郎,那个裴岑定然就是……”
“混账!还不住口?”周大人一生清高,却不知为何会有这么一个满嘴痞话的儿子。
周夫人在一旁心疼道:“卓儿都成这副样子了,你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