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菀菀醒得很早。当初修竹偷了她一部分钱财,问清又搜刮去一部分,她现在握在手里的一些是自己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才藏起来的。
可眼下她需要那个人帮自己带消息,所以不得不拿出来一些钱财,这让她心如滴血。
自从做了白家的堂小姐,她过得日子精贵潇洒,从来没有像这样为钱财发愁过。但她今日所遭受的一切,都是败沈惜之所赐,待来日,自己一定要把沈惜之踩在脚底,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外面的天还灰蒙蒙一片,白菀菀盯着付韶儿看了一会儿,而后悄悄看了看其余的人,发现她们还都睡着,这才放了心。
随后,她小心翼翼地掀开枕头,再掀开底下垫的破棉絮和稻草,最后摸索了好一会儿,才从床板夹缝里扣出三块碎银子。
她握着碎银子,没有急着收回手,而是又巡视了一番,看着众人没有动静,这才把把一切复原,极尽小心地躺了回去。
阳光冲破云层,尼姑们早起做事,白菀菀叫醒付韶儿,“醒醒,快起来,你今天不是要进京吗?”
付韶儿打了个哈欠,也不知是昨天劳累过度,还是床铺太臭,这一觉睡得她腰酸背痛,但一看到白菀菀焦急的神情,她就摆出欢喜的模样。“昨晚多谢你了,不然我还不知道要怎么睡呢。”
“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白菀菀摆摆手,面色有些憔悴,“昨晚我跟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看到付韶儿点头,她才心中大定,于是抓过付韶儿的手将自己握了许久的三块碎银给她,说:“你记住我的话,去找京城白家的老夫人,告诉她,她的孙女在静安寺受苦,让她尽快派人来接我。一定要找老夫人,你千万记得。”
仿佛担心她记不住,白菀菀一连说了好几次。
付韶儿最终没耐心了,她收好碎银,满不在乎地点头说自己记住了。
“你真的记住了?”白菀菀突然冷了脸,那一刹那,付韶儿差点以为自己看到了昨晚的尼姑。因为两人眼里有如出一辙的癫狂。
她咽了口唾沫,点点头,说:“你放心吧,我记得很清楚,白家,老夫人,让她派人来接你,对不对?”
“是,没错,你记住就好。”白菀菀笑了起来,可惜她现在太瘦了,笑着的样子反而让人觉得恐怖。
付韶儿下意识别过头去,这时,一个尼姑突然出现在门外,叫着白菀菀,“白施主,后院没水了。”
白菀菀拧着眉,满是不甘心地应着:“知道了。”转头又问付韶儿,“我叫白菀菀,白家的堂小姐,你到了京城一打听就能知道白家。”
付韶儿点头,“我都记住了,我叫付韶儿,是……”以后的煜王妃以及皇后。
只是后面那些话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她便索性只在心里说。
好在白菀菀没有刨根究底,因为她心里盘算着,她明明是来静修的,居然成了苦力,说出去也是叫人笑话。她想直接逃了,一了百了,可她要是真那么做,就算回到京城,恐怕自己身上的污名会越来越重。
所以她不能主动回京,只能等,等京城那边的人来接自己。
可是她也明白,白家只有祖母喜欢自己,而父亲离得远,就更不可能来救自己了。
只能希望这人顺顺利利地把消息带回去。
白菀菀不太信任付韶儿,但怎没办法,谁让付韶儿是她这些日子以来唯一见过的外人?
“你……早些离开吧,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临走,白菀菀难得好心地提醒了付韶儿一句,但她想得,仅仅是付韶儿若也被扣在了这里,那么自己不光没法把消息传回去,更会白白浪费了三块碎银。
付韶儿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着急,但她还是点头答应,“我会尽快走的。”她可不想再闻一晚上的臭味,等到了京城,等她找到煜王,等她成为煜王妃……就再也不用过这样的日子了。
想着想着,付韶儿脸上露出痴迷的笑容,但没一会儿她就清醒了,因为她知道自己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关上房门,付韶儿回到白菀菀的床铺上,她昨晚其实已经睡着了,但是白菀菀一有动作她就醒了过来,所以她多多少少看到了白菀菀拿银子的动作。
但她没有白菀菀那么束手束脚,所以经过一番摸索后,她很快就找到了白菀菀藏起来的钱财。不多,也就只有一些碎银和很少了首饰。碎银藏在床板夹缝里,而且根本看不到,只能用手摸索。
付韶儿很快把东西都收入囊中,她心里有些忐忑,“你也别怪我,就这三块碎银根本吃撑不了我进京,毕竟……要在京城生活,可要有好大一笔花销呢。”
她记得自己在梦中和煜王初见的时间还没到,她也不知道自己提前进京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她不想等,她过得太苦了,于是迫切地想要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为此,她什么都可以做。
“为了报答,我一定会把你的消息带回去,等我以后发达了,也不会忘了你。”
走出门,付韶儿没有停留,半路上遇到一个尼姑,她问了厨房的位置。可这会儿已经过了饭点,厨房里什么吃的也没有,付韶儿只好喝了个水饱。
紧接着,她就匆匆离开了静安寺。
问清站在门口,目光冷冷地盯着付韶儿离开的背影。
这一天,白菀菀差点疯了。
白菀菀一整天心神不宁,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晚上,她躺在床上,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