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乱其实不全在姚桂花身上,主要来自于奶奶坟子被扒那事儿。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扑朔迷离。
难道人世间真的存在阴阳鬼怪的事情?
难道奶奶的魂魄真的被招走了?
被谁招走的?
招到哪儿去了呢?
王香草突然记起,昨天去李木头家时,竟然没有见到那个“野孩子”,他又去哪儿了呢?
李木头明明说是要把他留下来,好好调养,还指望着他养老送终,咋就突然消失了呢?
还有,胡仙姑恰恰竟然神神秘秘地出现在李木头的家中,难道……
越往深处想,王香草越觉得乱,觉得那些巧合里面一定隐藏着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会不会与奶奶的坟墓离奇坍陷有关呢?
王香草昏昏沉沉地朝着李木头家走去。
家里竟然没人,里里外外的门都落了锁。
人呢?
这个时候能去哪儿呢?
会不会是他偷走了奶奶的尸骨,先打发那个“疯子”带走了,然后他再跟着去安置了呢?
这个想法,使得王香草越发躁乱起来。
离开李木头家后,她又去奶奶的坟前看了看,见还是复原后的模样,只是上面踩了一些杂乱的脚印。
回到了家里,想到儿子快要放学了,动手做起了午饭。
做好了饭,拿起手机,给李德福打起了电话。
电话接通了,王香草冷冷地问了一声你啥时回来。
李德福竟然反问了一句回去干嘛。
王香草瞬间有了火气,破口大骂:“操你祖宗!你不是粮食长大的吧?”
“王香草,你咋学成个泼妇了?”
“连点人味儿没有,骂死你活该!”
“我咋就没认为了?”
“你就不知道麦子要熟了?”
“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想跟你说一声。”
“说啥?”
“咱家麦子种的少,你花钱租个收割机收回家就行了。”
“咋了?你的意思是不回来割麦子了?”
李德福给她算了一笔账,说回去一趟不容易,光来来回回的路费就得三四百,再加上被扣的工钱,合计起来可是个不小的数目。
还说留在工地上可以拿双倍的工钱。
王香草心算了一下,一反一正最少得两千多亏,可割麦子是一年当中的大事儿,不回来说不过去。
再说了,也顺便回来歇歇脚,总不能一年到头待在外面吧。
李德福听懂了她的意思,说省钱只是一方面,关键是不敢回去,走之前闹了那么一出,差点进了监狱,这才过了三个月,万一再被抓呢?
王香草说:“这个倒是没事了,那个胡校长人都没了,谁还会追究?”
“人没了,你的意思是他死了?”
“是啊。”
“咋死的?”
“听别人说是掉井里淹死了,具体是咋回事我就不知道了。”
“死了活该!让他麻痹滴心术不正,尽想着法子折腾人。”
“的了,人都没了,你就留点口德吧。”
“万一马有成再不放过呢?”
王香草说他那儿倒是没问题了,中间再也没提过那事儿,还推荐我当村干部呢。
李德福仍是心存疑虑,说那个老东西装了一肚子花花肠子,可一定得防备着点儿,别让他给算计了。
王香草本来想着把奶奶坟子被扒的事说出来,让他帮着分析分析,这里面到底有些啥道道。
可不等说起,李德福就嚷嚷着工头喊他了,直接挂断了电话。
弄得她有点儿憋气,总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
……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王香草想去看一看麦子熟到啥成色了,也好早一点作打算。
虽然麦地不多,可眼下李德福铁定着不回来了,只能靠她自己了。
不到半晌的工夫,王香草就把两块麦地都看完了。
见麦子已经青里透着黄,麦芒已经扎煞了,看样子用不了三五天就该开镰收割了。
俗话说麦熟一晌,要是赶上大热天,日头一晒,西南风一刮,用不着多大一会儿,麦穗子就开始干枯。
王香草站在田埂上发了一阵子呆,便急急忙忙回了村子。
她想趁早去联系一下收割机,免得到时候挨不上,误了农时。
刚到村头,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拿到眼前一看,是村长马有成打过来的,心里莫名地热乎了一下,想到也许是当村干部的事有眉目了。
“王香草,咋还喘上了?”
“哦,在路上呢,走得急了点儿。”
“去哪儿去了?”
“去看看麦子熟得咋样了,叔,你找我有事吗?”
“是啊,有个急事要跟你说。”
“那你说吧。”
“你还是来村委一趟吧,面对面说更好一些。”
没听见马有成提她当村干部的事儿,王香草有点失落,说我还得急着去联系收割机呢。
马有成的话硬朗了起来,“你咋就不知道轻重呢?我问你,是割麦子要紧,还是当干部重要?”
王香草这才麻利地应了下来,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村委大院里,马有成正跟一个中年男人说着话,抬头看见王香草站在门口,招呼道:“来……来,赶紧着点儿。”
王香草应一声,抬脚走过去。
这才看到,那个中年男人并不陌生,好像是镇上的啥委员。
奇怪的是上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头发还是黑的,咋就突然间变得白花花的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