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香草说:“别说你买了鸡,就是买一头驴都不行,我已经答应孩子了,不能再欺骗他。”
“王香草,你咋这样呢?我这不是拿着热脸蛋蹭你的冷屁股吗?”
王香草说:“你也该为我想想,为了你的事去了县城,都两天没跟孩子在一起了。再说了,住在亲戚家,觉也没睡好,想好好补个觉。”
马有成没再坚持,说那好吧,你睡吧,挂断了电话。
这一夜,王香草啥也不想,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觉得神清气爽,心里也亮堂了起来。
吃过饭后,她拿起镰刀,想去麦地看一看,要是麦子熟了,就开镰了。
当她走出家门,穿过大街,刚刚拐上往北的小道时,突然听到有人在后面喊:“姐……姐,香草姐。”
声音有点儿陌生。
王香草回头一望,竟然是崔玉柱,正急急火火地往自己这边赶过来。
王香草止住脚步,等在那儿。
崔玉柱到了跟前,站定了,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崔玉柱,你找我有事吗?”王香草问他。
崔玉柱局促地搓着双手,说:“王香草姐,你说我今天该去不该去?”
王香草一头雾水,盯着崔玉柱问:“啥该去不该去?”
崔玉柱瞪大眼睛,问:“你还不知道吧?”
“知道啥?”
“徐木琴她爹,就是……就是徐木匠他也死了。”
王香草傻愣愣地问道:“他也死了?”
崔玉柱点点头,肯定地说:“嗯,是死了。”
“他……他是咋死的?”
“也是……也是被雷电劈死的!”
王香草毛骨悚然,大瞪着眼睛,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声音颤颤地问崔玉柱:“你说的是真事儿?”
“是啊,谁能开这样的玩笑呢?我想着再去帮衬一下,可又没胆量,实在拿不定主意了,就过来让你帮着打打谱呢。”
王香草问他:“徐木匠是在哪地儿被雷劈的呢?”
“还是那个地方。”
“哪个地方?”
“就是……就是徐木琴她娘死的那个地方,连死法都是一模一样。”
王香草倒吸一口凉气,呆在了那儿。
“香草姐……姐……你咋了这是?”
王香草打一个激灵,问崔玉柱:“徐木匠现在人呢?”
“已经死了呀!”
“不是……我是问你尸首呢?”
“哦,又放在那棵大树底下了,正在那儿祭奠呢,大半个村子的人都去了,黑压压一片。”
“那你还不赶紧去,找我干嘛?”
“那个……那个谁,孙立冬也去了,我看见他在那儿,就没敢近前。”
“他去干嘛?”
“他也看上徐木琴了,一直在追她。”
“徐木琴看上他了吗?”
崔玉柱摇摇头,说那就不知道了。
王香草说:“他追他的,你追你的,该去就去,啥也不用怕!”
崔玉柱唯唯诺诺,毫无底气,说孙立冬他爹是村支书,家里又有钱,我哪敢跟他争啊?
王香草有了些恨铁不成钢的火气,板着脸呵斥道崔玉柱: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咋就那么没有骨气呢?
你没钱没权,可你人品好,兴许徐木琴就看中你这一点。
再说了,他爹孙常果算个啥?
说白了,他不就是个纸官嘛,一阵风就吹跑了!
就算他家里再有钱,那也未必是好事儿,要是放在解放前,没准会被戴上纸帽子游街呢!
“王香草姐,你是说我应该去?”
“去!打起精神来,大大方方的去,该干嘛干嘛,你是为了徐木琴,用不着看别人的脸色!”
“好,那我去了。”
“嗯,去吧!抓住机会,徐木琴现在遇到了难处,算得上是塌了天、陷了地,她需要人拉她一把,赶紧了,别犹豫!”
“知道了,王香草姐,我这就去。”崔玉柱转身飞跑着去了,一条发了情的半拉子公狗一般。
王香草望着崔玉柱的背影,突然觉得一阵刺骨的冷,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扔进了冰窖里。
她知道,这份冷并不是来自于崔玉柱,而是徐木匠遭雷劈的消息。
天下咋会有这样残酷的事情呢?
夫妻俩先后死于雷电之下,相隔仅仅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并且是倒在同一个地方。
这也太诡异了,简直蹊跷得让人透不过气。
莫非这就是胡仙姑说的大灾大难?
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
王香草不敢往下想了,哪还有去看麦子的心思,拎着镰刀直奔着胡仙姑家去了。
本来担心胡仙姑已经去了水潭那边,拐过墙角,看见门两扇破门大开着,这才松了一口气。
迈进院子,朝着低矮的屋子一看,见里面里挤满了人,呜呜泱泱一片。
这是咋了?
王香草满腹疑惑,走到门口,朝里面张望着。
正巧有人从门洞里挤出来,一看是近邻的庞婶。
王香草问她:“庞婶,你手里拿的是啥呀?”
庞婶好像被吓了一跳,后退半步,手里紧紧捏着一个纸包,就像捏着自己的命一样。
“婶,是我呀,吓着你了?”王香草小声说着,向前扶她一把。
庞婶见是王香草,这才嘘一口气,说:“这心脏本来就提溜着,屋子里又暗,刚出来啥也看不清,你这么一咋呼,差点给吓掉了魂。”
“婶子,你胆子不是挺大的吗?”王香草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