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才刚亮。
雨浓便来了。
夏柔得了这消息,简直笑了。
又来。
每次都这样,只要王天云回来一趟,是在她那里睡的,她第二天一定要借各种理由来炫耀一番。
“我赶她走。”如画道。
“让她来好了,给无趣的生活增添一点乐趣。”夏柔说。
雨浓摇摆着她那弱柳似的腰肢走进来,脸上画着浓艳的妆容,看起来像只斗胜的公鸡。
夏柔点评:“今天这打扮,估计在岸上玫瑰的话,可能出台价格会高点吧。”
“你……”雨浓气得不轻。
随即又努力平复下来,骄傲地笑道:“四夫人,今儿起晚了不好意思,昨日公子偏要闹到很晚,所以今天只得贪睡了会,没及时来给你请礼。”
“你昨天不也没来?不过你要是每天都来我也不介意,就是记得来晚一点,别打扰我睡觉。”
“……公子昨日在夫人那又受了一顿气吧。”雨浓道,“公子真是好气度,若是我的话,早就忍不了了。”
“那敢情好啊,我也早忍不了了,你多吹吹枕边风,让他答应跟我和离再好不过了。”
“和离?凭什么?”
“凭什么?奇了怪了,凭什么不能和离?我要走了,你不就有机会上位了?”
“那你拿着休书走也可以啊。”
“休书?你脑子秀逗了吧?”夏柔气笑了,“他凭什么休我?我犯了什么错吗?”
雨浓走近了,趁别人听不到的时候,低声道:“四夫人,我都听公子说了,你不守妇道,不知被多少男人玩过……”
这话还没说完,夏柔脾气上来一脚踹过去,将她踹飞在地,愣了半天,捂着腰惊叫起来。
“你以为我不会和女人动手吗?”夏柔冷笑一声,“什么玩意儿。”
雨浓的丫鬟吓得赶紧将她扶起来。
雨浓吃痛地捂着腰,楚楚可怜地落下泪来:“四夫人看不惯公子往我那儿去,也不必和我动手,我自去夫人面前说去,如此对我,早晚性命不保,不如让我出家做姑子去。”
“你去,去告状,去吧。”夏柔指着外面,“先去跟王夫人告状,等王天云回来再跟他说,都随你。”
雨浓露出恨恨的表情,被丫鬟搀扶着走了。
如画露出担忧的表情。
“姑娘,这日子恐怕更难过了。”
夏柔望着天空发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早就无所谓了。”
没想到雨浓这事竟然闹大了,直接闹到出了人命的地步。
不过不是她的人命,据说雨浓回去之后,身体不适,把这事告诉了言氏,言氏特意请了大夫给她看看。
大夫说她怀孕了,已经有大半个月了,不过被夏柔一踢,直接流产了,孩子没了。
所以雨浓哭着闹着,动静很大,直言说没想到夏柔这么恶毒,害她的孩子还不如冲她来,她不想活了。
于是言氏说一定为她做主,让人把夏柔叫过去,夏柔没去。
如画担心道:“真的不去吗?不知姑爷回来会怎么想。”
夏柔揉着太阳穴:“我还不清楚我的力度吗?我根本没真用力,而且半点没碰她的肚子,一看就是故意陷害我的,我何必上赶着过去陪她们演戏呢?”
如画一直关注着那边的情况,听小丫鬟说雨浓姨娘哭闹了一整天,才吃了药睡了。
恰好不知是不是得了消息,王天云这天从吏部回来的很早,比以往都早。
才一进门,雨浓的丫鬟就引着他去了雨浓那边,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没多久王天云就径直往夏柔这边来了,表情难看得很。
王天云一脚踹开了夏柔的房门,夏季炎热的晚风从他衣摆下灌了进来,带来一股热气。
夏柔正在洗脸呢,猝不及防被吓得一跳。
王天云打翻了她的洗脸水,喝道:“夏柔,你发什么疯?”
夏柔赶紧用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水:“这话我想问你呢,王天云,你又是发哪门子疯?”
“你害死了雨浓的孩子!”王天云双目毫不掩饰怒火。
“你有病吧?她哪来的孩子?胡说八道你也信?”
“大夫都来看了,都大半个月了,算算时间,怎么就是胡说八道了?你以为每个女人都像你一样,信口雌黄吗?”
“你有病!王天云!”夏柔气极了,“你有没有常识?什么神医大半个月都能看出来?大半个月就一个受精卵吧?屁的孩子,这摆明了就是陷害我你看不出来吗?什么叫每个女人都像我一样信口雌黄?我骗你什么了?”
“你看看你自己,你像什么样子?”王天云冷声,“一个妾而已,你就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的,我现在就能以善妒这条休了你。”
“你也配,你凭什么休我?”夏柔眼圈红了,声音都在颤抖,“我再跟你说一遍,雨浓的事跟我没关系,首先她这个月份是不可能检查出来的,其次,我没碰到她肚子,然后,请你,给我,出去!”
“这是我的院子,我凭什么出去?”王天云眼神越发冷,隐藏着眼底的疯狂,“如画,出去,把门带上。”
如画一怔,站那儿不动,看了夏柔一眼。
“出去!”王天云低喝。
如画忙收拾了脸盆出去了。
夏柔抹了眼角的泪,冷静下来:“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了,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吧,我不接受休书,只接受和离。”
这是她的尊严。
“和离的事你别想了,绝不可能。”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