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公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另一个知情的宫女便道:“听说是这几日发痘,故而一直不肯取下帏帽。”
太后听着不由哼了一声,这么说,她就是只给她看这张脸了?还是说,她就这么想进宫?
她自然不相信儿子会告诉这晏家三小姐自己的真实身份,那…她这就是故意接近自己喽?
想到这里,太后就觉得那张脸着实丑陋,甚至想立刻把她请出去,只是念头一起,她就想到一件事。
这么多年,晏家三小姐也不曾在宫里露过面,若是真想进宫,以她对玄儿的重要,这根本就不是难事儿,那就是说,她不想进宫喽?
念头一来一回间,太后的脸色也变了又变,她还就要把她留下了,若不放在眼皮子下看着,又怎么能知道她是人是鬼呢?
晏欢没想到自己这个样子了,太后也没有发怒赶人,心下暗忖,莫非太后也知道傅玄的端倪?
只可惜宫闱秘事不好打听,否则自己也不用这么束手束脚不知道从何下手了。
这也是为什么她要把重心放在经商上,她一介女流,又靠不上父母兄弟,就必须有银子好办事,必须尽快发展自己的人脉,才能把手伸得更远,才不会像这样,处于被动状态。
听说晏欢被太后选中,进宫陪侍,傅玄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一丢手里的奏折就要进宫,看着地上的笔,段安默默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谁又要因为奏折不够干净而被皇上骂了。
如今皇上也就这点权力自由,看不惯谁可以骂两句,打两下,再多的也就不行了。
傅玄换了身衣裳就进了宫,太后屏退众人,端着茶晃了晃,笑道:“这人才进宫,你就按捺不住了?”
“你也太心急了些,我生了你,又怎么会害你,你对我还不放心,真是……”
“太后身体既然不适,就该好生养病,召了这么多官眷进宫,如此热闹又如何养病,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后是装病了。”
太后?!
太后听着心口一疼,“你你你……”
她指着儿子,半晌说不出话来。
晏欢被带到偏殿时还忐忑不安,拿了十两银子出来想套话,谁知人家小宫女的职业道德太高,对十两银子并不动心。
她只好作罢,直到看见傅玄,她才精神一松,忍不住快走两步上前,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说完又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太蠢了,他是傅玄,是太师诶,他知道不是很正常吗。
傅玄见她好胳膊好腿儿,这才松了一口气。“你在哪儿我不知道?进宫可还习惯?”
晏欢一双好看的眸子将他看着,缓缓摇了摇头。
“自然不如在家习惯。”
傅玄听着不由笑了笑,伸手将她鬓角的碎发拢到了耳后,“那你就把这儿当家里一样,缺什么少什么就直说。”
当家…一样?!
晏欢啼笑皆非,他做的到,可她没法儿啊,她总不能在脑门儿上贴着他的名字狐假虎威吧?
“住几日就回去吧,何泉那边也少不了你做主。”
额…晏欢微愣,敢情这厮是事事门清儿啊。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晏欢回去就被管事默默拉去学规矩。
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谁也没想到哪天会突然进宫,宫规礼仪都不太熟,才一会儿就不时有人闹出笑话。
太后看着心烦,让礼仪嬷嬷过来教人。
“眼看就要到中秋了,你们规矩若是出了错,只会让人笑话你们的父母没有教好你们,父母勉强羞愧,做儿女都怎好意思!”
嬷嬷说话很不客气,谢娇娇听着就忍不住了,“我谢家向来重礼仪,这些东西就不必嬷嬷费心了。”
“放肆!”
礼仪嬷嬷沉声叱道:“既然说懂规矩,又如何不知道长者赐不可辞,让你们跟着老奴学这些,那是你们的福气,张嘴就插话,看样子你们谢家的规矩也不过如此了。”
果然是太后的人,敢怼谢家的千金小姐!
傅淑媛心里暗暗叹了一声,却忍不住看了身旁的晏欢一眼。
只见她低眉顺眼的站在那里,那嬷嬷在那儿训话,也不见她抬一下头,呆子似的!
“嬷嬷别生气,我们都是乍进宫的人,规矩不周之处,嬷嬷尽管指教就是,切莫和我们置气。”
傅淑媛笑着出来打圆场,那嬷嬷却只是瞥了她一眼,并未卖她的面子。
场面…一度尴尬!
在宫里谨小慎微,这才熬过了四五日,太后倒是没想到她能这样谨慎,竟然让她找不到半点行差踏错之处,不由有些着恼。
中秋放出宫合家团聚,薛氏一见女儿就担心得不行,宫里不比别处,她几次想送信进去,又怕被有心人利用生事儿,不知道女儿的情况,这些日子她是吃不到睡不香,生怕哪天一睁眼就听说女儿出了事,受了罚。
如今见她好生生的,薛氏心里的巨石这才落了下来。
难得回家,又是中秋团圆,自然是全家都聚一起了。
很久没看见弟弟了,如今一见,姐弟两个说不完的话。
晏皓如今在学府里月月考核第一,薛氏倍感欣慰,倒是之前一直标榜自己受先生赏识的晏衍昌有些灰头土脸的,几次考核居末。
他是家中大哥,见四弟都比自己厉害,难免有些抬不起头来,晚膳时低着头也不说话,只有晏仕贵训诫他时,他才抬头应两句。
看着已经长得青松一样挺拔的晏皓,晏欢有些感慨,时间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