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太师府的傅玄此刻正在更衣,待换了一身茧绸轻衣出来,就看见桌上堆着的文书又厚了一指。
见自家爷一脸的不悦,段安硬着头皮把手上还没放下来的文书往桌上放了放,龇牙道:“今儿爷出门前属下就提醒了爷,今儿的事……有点多。”
“我说了什么吗?”
傅玄收起面上的神色,白了段安一眼。
段安:“……”
陆翊表示一点也不同情。
“你别觉得委屈,梁桓现在还在晏三小姐马车后面吹凉风呢,你觉得不痛快,不如和他换换?”
听着陆翊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话,段安气的差点倒仰!
“你少说风凉话,当心我装病,让你去爷跟前服侍去。”
陆翊果然不说话了。
段安吸了吸鼻子,一脸愁容:“你说爷到底在想什么,既然见不得晏三小姐受委屈,何不直接以太师的身份或者是王爷的身份娶了她,偏偏要让她嫁进傅家,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一天几个身份连轴转,我看着都累。”
陆翊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把瓜子,磕了起来。
“这你就不懂了,晏家的女儿若是无论是嫁进了太师府还是王府,都可能活不过三月。”
段安听着拧眉,“何故?”
陆翊一脸看傻子的眼神,吐了一口瓜子皮,“咱爷若不是武功高强,只怕明枪暗箭早把他戳成筛子了,你说为何?爷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属下。”
说完很有先知的转身一退,躲开了段安的飞腿。
……
晏府。
薛氏见女儿这么早就回来了,心知怕是出了什么事,她让曹嬷嬷去打听,很快她就知道了苏家诗会上发生的事。
女儿的性子一向是报喜不报忧的,又一向要强,她便没有多问,只让人在二门处等着,晏珍回来就让她来扶芳院。
而还在白家的晏珍,此时脚下一崴,人就“优雅”的摔在了地上。
一群世家公子看见如此娇滴滴的美人摔倒,都不知道是扶还是不扶的好,晏珍没想到会这么尴尬,她柳眉微蹙,朝着苏公子望去,眼神仿佛会说话。
作为东家的苏五爷见状只好让人去扶,“不知小姐是……?”
丫鬟扶着晏珍,谁知人家一个“不小心”就又摔了,这次好巧不巧摔倒在了苏五爷身上。
气氛顿时有些微妙起来,苏五爷看向白子卿,表情有些无奈,他想推开人家,可人家却抓住他的手臂不放,“我的脚没法走路了,若是苏五爷方便,可否派马车…送我回府。”
人家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只是白子卿的脸色青白交加,脑袋上仿佛绿云笼罩,着实有些不堪!
苏五爷亲自把人送到了垂花门,让苏家的马车送她回去,临行前,她感激的冲苏五爷笑道:“多谢苏五爷了,我母亲和白二夫人娘家是世交,以后定然会登门道谢的。”
说完娇羞的垂头放下帘子,马车缓缓的驶出苏府。
苏五爷心头仿佛有根羽毛在刮似的,他长这么大,一直循规蹈矩,什么花楼曲院儿他通通没有去过,此时被人这般撩拨,难免有些心神摇曳。
正要转身,小厮却提醒道:“五爷,您的香囊掉了。”
他低头,就看见脚边一个梅红色绣着杏色花蕊,缀着杏色穗子的荷包。
弯腰拾起,他凝思片刻,才想起这香囊应该是方才那晏家姑娘掉的。
想到方才她说的话,那姑娘应该是晏家三小姐?
晏家几位小姐都已经定亲了,这香囊让他捡到了也不合适,还是找机会给送回去才好。
他把荷包收进了袖中,转身回了花园。
白子卿面色青白的坐在姐姐的院子里,接过姐姐剥好的橘子吃了一口,立刻“哇”的一声吐了出来,“什么橘子这么酸!”
白眉也放了一瓣进嘴里,表情一变,也吐了出来,“丢了就是。”
心里却明白,怕是婆婆把她陪嫁庄子上送来的好果子都掉了包,换成了这种又酸又涩的坏果子。
只是到底是做人媳妇的,有些话不好宣之于口,有苦也只能自己咽了,不比在家做闺女的时候,处处有亲娘维护着,无人敢欺了她去。
“当初那事儿真不怪我,第一次我就觉得奇怪,她好端端的又不是不认得去你院儿里的路,怎么会到我院儿里去,如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白子卿心头气鼓鼓的,“我看就是晏家的闺女嫁不出去了,故意赖上我们白家的,这门亲事不要了行不行?”
闻言,白眉面色一变!
“胡说什么呢?亲事岂是儿戏,哪儿有说不要就被不要的,你以为自己在挑果子吗?”
白子卿不以为意,“坏果子本就该丢,坏亲事也不该留着。”
白眉听着听着,就听出了话中之意,她神色一肃,郑重的问弟弟:“可是出了什么事?”
白子卿这才不情不愿的把方才发生的事说了。
白眉也不由沉了脸,没想到这晏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明明和弟弟定了亲,却还当着众人的面让弟弟难堪……
回到晏府的晏珍刚下马车,春茶和夏蝉一左一右的扶着她,进了垂花门,晏珍这才推开婢女,拍了拍衣裳,可人刚站稳,那边望月就走了过来。
“二小姐让人好等,夫人那边请你过去。”
薛氏找她?晏珍脸色一冷,“夫人找我做什么?”
“做什么二小姐去了就知道了。”
晏珍听着不悦,一个小丫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