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有事才想起我。”
晏欢听着这话,心里莫名涌上一丝异样的情愫。
看着傅玄,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表情都有些僵了,半晌才慌乱的把手抽了回来,“如今多事之秋,崇之…想必也是政务繁忙,我……”
她第一次觉得舌头牙齿像是各自为政似的,一句话没说完已经咬了自己好几口了!
傅玄见她表情有些怪异,以为是自己吓着她了,又有些后悔自己突然说出那番话来。
坐在回晏府的马车上,晏欢一双手攥得死紧,一言不发,心神飘忽。
她心里发虚得紧,每次傅玄说出那些话时还她就会想到宣亲王,她对不起傅玄对她的厚爱,却还要一次次厚着脸皮去求他帮忙,每一次都不是容易的事儿,她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个吸血虫,恨不得把傅玄吸干才好。
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多高尚的人,可人最基本的良知却还是有的,想到这些,晏欢心虚就更厉害了。
回去后的第二天,她忽然问起高嬷嬷:“先前我记得傅家送过几件傅公子的衣裳过来?”
高嬷嬷闻言想了想,点头道:“是,说起来准姑爷的衣裳小姐还没开始做呢,先头送过应付应付就行了,如今怎么忽然问起这事儿?”
晏欢闻言微愣,她有…说过这话么?
她眉眼弯弯的笑了笑,道:“前些时候忙得没有空闲,这些日子我忙的也差不多,衣裳取过来我找时候做。”
高嬷嬷看晏欢的神色就更不可思议了,小姐这是……转性了?账本什么的小姐倒是游刃有余,可以说起针线,小姐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如今听起自家小姐主动要做衣裳,高嬷嬷担心的不是衣裳做出来能不能穿,而是……小姐是不是病了?
看着高嬷嬷一脸困惑的走开,晏欢摸了摸鼻子,刚要转身回屋,就听见外面有人叫她。“欢姐儿。”
抬头就看见父亲高一脚低一脚的走了进来。
有些日子没见着父亲了,都忙的没个空闲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谁。
晏欢微微欠身,笑着叫了声父亲。
晏仕贵笑呵呵的看着她,慈爱的目光让她觉得之前发生的不快都是一场梦似的。
“父亲今日回来的这么早?”
晏仕贵点点头,自顾自的进了花厅坐下,晏欢只好跟上。
“嗯,如今你也快嫁人了,等你和你二姐一嫁,家里也就冷清了,今儿难得没什么事,回来就顺道过来看看你们。”
呃……晏欢很想说,没事还是别看了吧,这一反常态的样子让她着实有些心慌啊,别人家都是父慈子孝,他们家却是处处提防,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能踩了亲爹挖的坑。
晏欢坐在下首处,眼观鼻鼻观心地捧着茶。
“对了,你们嫁了人,以后可就不比在家里了,虽说你们的嫁妆体己都会有你母亲提前准备,可这银子放着,用一分就少一分了,这坐吃山空迟早会花完的。”
一听这话,晏欢就情不自禁的打起了精神,果然,父亲这是打着主意的。
她没有立刻开口,而是静静的听着。
“父亲没什么太大的本事,没法儿给你们嚼用不尽的银子,这不…特地些事儿做,想着若是做好了,以后你们在婆家也就不必担心银子了。”
他看着女儿,摸了摸下巴,笑道:“父亲这儿有笔大生意,眼下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言外之音已经再明显不过了,晏欢怎会不明白,她勾了勾嘴角:“父亲那里有多少了?”
晏仕贵一听觉得有戏,忙道:“为父这儿有一万两银子,就差个三万两了,欢姐儿你看……?”
他满眼期待的看着晏欢。
晏欢没有说话,轻轻地啜了一口茶水。
父亲如今倒学聪明了,知道直接问她要银子不但没什么颜面,还不一定要得到,有母亲在前面挡着,他伸不出手来。
如今换了这样的方式,就以为她会乖乖的拿出银子?四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如今这敏感时期,父亲要那么多的银子做什么。
心中警铃大作,晏欢略略算了算,心里就有了法子。
“父亲,您有所不知,如今北齐来犯,女儿的生意也陷进去了,如今欠着大笔的亏空……”
她抬头看着父亲,一脸的认真,“若是父亲相信女儿,肯出手帮女儿一把,以后女儿若是能翻身,必定连本带利的还给父亲。”
晏仕贵听着脸色是越来越沉,他是来要银子的,怎么说着说着就变了风向,他忙做了个打住的手势,神情也冷了下来。
“我的银子都已经投进生意里了,哪儿还有银子拿给你,我说你好好的生意怎么到你手上就变成这样了,早些时候让你把生意交给我你不听,一个闺阁姑娘,一门心思扑在上面又有什么用?”
他斜眼等着晏欢,说着犹不解气的补充道:“你做的好最后也只能补贴给了夫家,若是做的不好,折了夫人又折兵,你说你图个什么!”
晏欢听着心下冷然,好在她早就习惯了,因而也并未觉得太难受。
“父亲若是不肯借银子给女儿,那就罢了。”
她佯装赌气,气呼呼的转过身去。
“你!”晏仕贵没要到银子早就是满腔子的火气了,浓眉紧皱,指了指晏欢,气得一甩袖子转身气鼓鼓地走了。
走出酣春阁没多远,晏仕贵又停了下来。
不对啊,他今日回来见薛氏神色无异,穿戴都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