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知道自己还怀着孕呢,柳国安谋逆,柳倩倩对付你的时候,想什么呢?”秦氏压根儿不听她找借口,“把手伸出来。”
一想到那戒尺打到手上一定很疼,云清反而把两只手攥的更紧了,还想和秦氏讨价还价:“母亲,既然事情都过去了,我也没有大碍,孩子也没有受影响,要不……就算了,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她信誓旦旦。
可是秦氏压根儿不信她。
“你该不会是想让沈嬷嬷强行动手吧?”秦氏一步步逼近,向沈嬷嬷使了个眼色,沈嬷嬷立即走向云清:“皇后,得罪了,夫人的命令,奴婢也是没法了,忍一忍就过去了。”
沈嬷嬷从小看着云清长大,又怎么忍心看她受罪?可是夫人的命令,她也没法子违背,叹息一声,伸手便去拉云清的胳膊。
再怎么拉拉扯扯,该打还是得打,云清知道,这一顿责罚自己是免不了了,要是死不认错,只会让母亲更加生气,结果也只会更难收场。
无奈,她只能伸出自己的手,认命的闭上了眼睛,不过就是挨几十板子,打手心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一定能撑住。
“啪”的一声,倒是听到了板子落在手心儿的声音,却丝毫没觉得疼,睁开眼诧异之时,却见那板子结结实实落在了楚文轩的手上。
沈嬷嬷一惊,退了几步,茫然的看向秦氏:“夫人,这……”
秦氏皱眉:“陛下,此事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也没有必要替她受罚,清儿这孩子从小就任性顽皮,认定的事情一定要做,谁都拦不住她,她只身犯险,想必也并非是陛下授意,陛下还是待在一旁,让她挨完了板子吧。”
楚文轩却撩衣袍跪倒,秦氏见状,慌忙错开身:“陛下,这可使不得,你快快请起,如此大礼,我受不起。”
“您是我的岳母,自然受得起。”楚文轩态度很是坚决,“对付柳家人的计划,是我和皇后一起想出来的,真的要罚,不该只罚她,我也该受罚。平白无故让岳母担心,没有考虑后果,实在太过冲动。岳母仁慈,只打手心儿,我和皇后不胜感激。”
这一番说辞,反倒衬的秦氏有些过于严厉。
秦氏总不能真的打楚文轩,可看楚文轩这意思,如果要打云清,必须要打他。
“陛下这不是为难我吗?”秦氏略有些不悦,“你这样纵容她,只会让她越发任性,将来指不定给陛下惹出什么麻烦。”
“岳母,皇后自打进宫之后,有极大转变,想必岳母看在心里,记在心上。虽说评判谋逆之事,所做举动的确有些过于冒险,但她却是为了皇室好,为了我好,为了整个文国好,她能有这样的胸襟和气魄,是文国百姓之福,也是我的福气,又怎么能是纵容呢?”
他都把云清夹到这么高的位置上了,要是秦氏再责罚云清,岂不是有点儿不知好歹,并且还否认楚文轩刚才所言?
“陛下这话说的,倒是让我无从下手,她在外是皇后,但在这将军府里,她只是我的女儿。”
“身为母亲教训女儿,可没那么多讲究,我只知道她不顾个人安危,不顾腹中孩子性命,冲动行事。”
“这样的教训,要是不让她长记性,今后若再犯,我这个当母亲的,不会原谅自己的。陛下,不用把她抬那么高,抬的越高,越是让我这个当长辈的为难,我想,陛下不会真的是这个意思吧?”
楚文轩讪讪道:“当然不是。”转而望向云清,有些手足无措了,朝着她歉意的一笑,对不起,我尽力了。
云清有些着急,朝他挤了挤眼睛,你这不行啊,进都进来了,还替我挨了一板子,费了半天口舌却没有说服我母亲,咱俩还是不是两口子,你还站不站我这一边儿?
楚文轩微微点头,表情有些力不从心,我自然是站在你这边的,但是奈何岳母道行高深,我那点儿小心思,怎么能够瞒得过她?又怎么能绕的过她?
秦氏在一旁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积攒起来的火气慢慢消退,反而有些哭笑不得,沈嬷嬷见状,悄悄的把板子给收了起来。
看来陛下一出马,夫人这责罚是进行不下去了。
“行了行了,不罚了,陛下你赶紧起来吧。”秦氏虽然这样说了,可楚文轩却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怎么,我都说不责罚她了,陛下还要跪在这儿寒碜我是不是?”秦氏有些想不通,楚文轩这是做什么?
楚文轩急忙摇头:“岳母误会了,我之所以下跪,是来向岳母赔罪。”
“为什么?”秦氏更觉得无法理解,而且细细想来,楚文轩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对不起刘家的事情。
“皇后自从嫁入宫中,几次三番遭遇危险,是我没有保护好她,包括这次镇压谋逆之事,若我有十分把握,根本不用她出马,一切都是我太无能了。”
云清还是第一次听楚文轩如此自责,可想而知,自己被打入大牢,以及被柳倩倩和柳国安所派的杀手追杀的时候,他有多担忧。
但是没办法,他身上有更重的担子,抗着更大的责任,总不能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她一个人身上,这对文国百姓是不公平的。
一个只想着儿女私情的皇上,如何能治理好一个国家?
百姓们要得是一个能帮他们扛得起责任,护得了他们安全的君王,而非是一个视野窄小,只着眼于眼前的君主。
楚文轩的这番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