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注意到,不由得问道:“莫非,这个薛光耀做了什么不能饶恕的事情,所以官职一直都原地踏步,无所长进,并让太后不得不放弃薛美人这一枚棋子?”
楚文轩点头:“你说的不错,这个薛光耀,但凡能为百姓做一些实事,或者本本分分做他该做的,薛美人在宫中的一年里,他也不可能不被提拔,奈何,薛光耀包括薛家一家,都是一群懒惰之辈,恨不得什么都不做,官位钱财便能从天而降。”
“这样的人,即使提拔了,又有何用?于百姓来讲,不过是灾祸,倒不如让他安之一隅,不闹事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原来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那薛美人还有什么不甘心的?她的家人尚且不在背后支持她,给她长脸,她自己在宫里,又不懂得不要过度地消耗太后对自己的宠爱。
她是典型的有野心没能力之人,若是她像覃贵人一样,出身一般又不争不抢,也不会在后宫如此受煎熬,并轻而易举的被恶人蛊惑和撺掇,使之自己走上不归之路。
“薛县令那边,陛下打算如何告知?”
楚文轩哼了一声:“告知?不用朕说什么,自会有人告知。”
云清惊觉什么:“陛下指的是,柳丞相?”
楚文轩点头:“此事虽是因他而起,可这恶人还得朕来做,他对薛光耀所说之话,一定皆是论道朕的不是,还要装出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样,使得薛光耀对其俯首称是,任他摆布。无论是薛美人还是薛光耀,柳丞相都玩弄于鼓掌,这便是他的可怕之处。”
“朝中多少大臣,因此被他拿捏,自愿或是不得已,成为他党派中的一员。这也是对付他最为棘手的一点,如若不然,他那些党羽又为何个个难突破?手里明明握着柳丞相往日犯罪的或多或少的证据,偏谁都不拿出来。”
“陛下的意思是,他们与柳丞相互相制衡,但很明显柳丞相手中握有的把柄与筹码更大一些?”
“没错。”楚文轩再次点头。
云清若有所思,眉头紧锁,心中总有不好的预感。
楚文轩却是不想她操心过错,劝道:“行了,你也不要胡思乱想了,朝中这些事儿,朕来处理,你只管打理好后宫,要是思虑过多,把你给累倒了,朕可是会心疼的。”
突如其来的关切与表白,让云清猝不及防,嘴一撇:“陛下这话说的,要是不知内情的人,还真当陛下关心臣妾,实际上,不过是想要臣妾养精蓄锐,多在后宫帮衬你罢了。陛下,臣妾还得提醒你一句,千万别忘了咱们和离之约,太后在朝中的党羽,可所剩不多了。”
楚文轩知道她说这话,是在提醒自己,她所剩的任务不多了,一旦完成,两人便分道扬镳。
只是对于云清这般直白,而且偏在他表露心意的时候说这话,楚文轩更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
莫非是自己表露情意,表露的还不够明显吗?为什么云清一点儿都不动心,也不给自己任何回应,反而还总提和离一事?这让他十分苦恼。
“到现在你还想和离?”
“那不然呢?臣妾这个人没有别的优点,唯独从一而终,并且认定的目标一定要达成,绝对不会半途而废。”
听了这话,楚文轩心里更觉难受,草草地慰问了一下兰采便离去了。
兰采注意到皇上神色不对劲,问云清:“娘娘,陛下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他能有什么心事儿?近些时日,国泰民安,也没有太难处理的棘手的事情,柳倩倩暂时安分,也没有闹事儿,能有什么心事?”
兰采摇头:“不对,陛下刚才的神色,分明是被什么给伤到了,娘娘,莫不是您说了让陛下伤心的话?”
云清大喊冤枉:“我?怎么可能!我这个人讲话最有分寸了。他可是陛下,我说的话能伤得了他?你这个想法真是好笑!行了,你也别分析,别瞎分析了,趁着装病的这段时日,好好休息,等试探出柳妃真正的身手,日后有你忙的。”
说完,云清要回自己房间睡觉,兰采急忙拦住她,替她着急:“娘娘,往日陛下这么晚来椒房殿,一定会夜宿,这次不但送了东西,还神色不对的离开了,定然是有什么事儿,娘娘可别不上心,免得被其她的妃子钻了空子。”
云清敷衍两句:“我知道了,你赶紧休息吧。”
回到自己房间,她细细琢磨兰采刚才的话,倒觉得有几分道理,可又一想,楚文轩心情如何,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反正早晚都是要分开的,又何必那么关心?万一真滋生了什么情感,等分开那日岂不是麻烦了?
云清可不希望自己在离开的时候,对于这宫墙之内的任何人有挂念和不舍,因为她怕这些不舍,会是牵绊住她脚步的原因,使她不能狠心离开。
但她是绝对不会一辈子生活在高墙之内的,想到这儿,她又说服自己不去理会兰采刚才的那番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去想一些高兴的事儿。
掐指一算,距离自己离开宫廷,还有小半年的时间,她寻摸着,出宫之后便是完全独立的,依靠自己的生活,钱财必不可少,剩下小半年的时间里,可得好好攒钱了,免得出宫之后寸步难行,就算她想做点事儿小生意谋生,前提也该有本钱在身。
思及此,她不免有些后悔,没有收下楚文轩送她的那百十来样首饰,要是把这些都收下,只怕这辈子都吃穿不愁了。
云清啊云清,你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