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下去。”皇帝瞥一眼吴朗,吴朗便带张大赖子下去了。
“你刚刚说得都在理。”皇帝道,“遇刺一事很有可能是别人意欲栽赃嫁祸给你。朕也知道,世间不会有这么多巧合之事。”
“圣上圣明。”曲长靖道。
“那张大赖子一人之言不能给你定罪,只能说你的事情存疑。”皇帝道。
这些道理皇帝心里都明白,他只不过想找理由收拾曲长靖而已。
“但是朕今儿宣你前来,不仅仅是为了张大赖子指证你就质疑你。”皇帝又道,“还有一件事情,证据确凿,不得不宣你和安乐县主一同对峙。”
……
孟鸢清同样接到了皇帝的旨意宣她入宫。
自从她发现自己被人监视后就已经没有出过府门一步。
没人敢这样嚣张地监视她,除非对方是皇家。
孟鸢清很确定是皇帝派人来监视她的,如今皇帝宣她她便打扮妥当进宫去了。
一进殿内便见曲长靖跪在调中央。
意料之外又想象之中。
“鸢清,你可知朕今日宣你前来所为何事?”皇帝问道。
“鸢清不知,望圣上明示。”孟鸢清道。
她脑海里迅速闪过各种可能,心里下意识想到了一件事。
此前她想看望曲长靖,便让燕凝潮带她入宫。倘若她有什么事可以告发,而且有真凭实据的话,那就是这件事了。
“此前长靖遇刺昏迷,久居太医院之中,朕为了让他安心养伤,也让太医专心为他医治,不让别人前去看望。”皇帝道,“你几次来求见,都被朕驳了回去,你可还记得?”
“鸢清记得。”孟鸢清心想果然是这件事。
“你不能进太医院,便设法乔装打扮蒙混进去,可有此事?”皇帝的生物钟威严庄重,在孟鸢清头顶响起,给她一种如泰山压顶的窒息感觉。
孟鸢清陷入沉默之中,皇帝冷哼一声:“你将自己易容成一个大夫,然后委托燕凝潮带你入宫,可有此事?”
没什么好说的。
“来人,将他们带上来。”
这次上来的人是陆大夫和吕岩,孟鸢清一看到吕岩就知道事情全部都暴露了。
她想起燕凝潮此前说得话,那一通有的没的的,竟然是在为今日之事做铺垫。
陆大夫和吕岩颤颤巍巍地跪下,皇帝让他们把事情一五一十地交待出来。
陆大夫和吕岩面面相觑,那陆大夫道:“草民本是潞城的一名大夫,曾有幸为燕将军治过虫祟,后来少将军遇刺,燕将军派人来寻草民,草民便带着徒弟吕岩进京了。”
“可没想到燕将军却说让草民帮他一个忙,草民不敢不答应。燕将军便说让一个人易容成草民的徒弟吕岩,跟着草民入宫看望少将军。”
吕岩也磕头把那番话重复一遍,还说事后燕凝潮给了他银子把他打发走了。
那你怎么还回来了。孟鸢清内心吐槽。
“后来草民回潞州,路上便被大人拿住问话了。”吕岩道。
看样子燕凝潮是早就知道吕岩被人抓住了。孟鸢清心想。
“鸢清你可还有话说。”皇帝怒问。
孟鸢清易容成吕岩的模样蒙混进太医院,已经是证据确凿了,不仅是陆大夫和吕岩,还有燕凝潮也已经承认是他谋划帮孟鸢清入宫的。
只不过他还算好,没有把责任推到孟鸢清头上,而是说他自己想象孟鸢清欠他人情所以主动找上门帮孟鸢清的。
“皇上,安乐知罪。”孟鸢清认罪。
她确实因为心系曲长靖,加之曲长靖迟迟昏迷不醒,所以央求燕凝潮带她入宫看望他。
“怪道孟瑞那个太医是他人易容而成的事也是你发现的。”皇帝道,“原来是你本就擅长易容之道。”
“皇上。”孟鸢清想要解释,可是什么又解释不了。
“朕已经命人查过,那个孟瑞曾经是随军的一名大夫,恰好他随得就是燕猛军。”
怪不得姓孟。
孟鸢清内心觉得憋屈,可是燕猛军那么多人,哪里能个个都认识。
“你能将自己易容成别人模样,也能将别人易容成他人模样。”皇帝淡淡倒。
这件事乍一看没什么,可是细想起来,令人胆寒。
孟鸢清能把自己易容成别人的模样混进宫来,也能把别人易容混进宫来。
今儿只是一个小太医,明天就会是一个小侍卫,再过两天兴许就是一个皇子公主,再往后面没准就能把皇上掉包。
孟鸢清的呼吸越发沉重,曲长靖能够感觉到她强有力的心跳。
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有一个模糊不清的又强有力的想法闯进他脑海之中。
他来认罪,只要他认罪,承担所有的责任,那这件事就可以把孟鸢清扯清了。
他直起身来,刚想说话,孟鸢清抢先一步道:“圣上,臣女知罪,愿受一切责罚。”
她想得很清楚,皇上也不会杀了她。她是有罪,可是孟清野无罪,皇帝不能株连孟家。
大不了就是把她幽禁起来,关个一辈子而已。
“臣女央求燕凝潮带我入宫,易容的事是臣女提出来的。但是,皇上,太医院那个孟瑞,臣女当真不知道他的来历。臣女是进了太医院后给少将军把了脉才察觉出不对劲的,至于那个孟瑞,他的事与臣女无关。”
“圣上!”孟鸢清抬头道,“若是孟瑞是臣女安排易容而成的,臣女随便抓个太医来易容不就好了吗?何故用一个曾是燕猛军随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