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越近孟鸢清内心越发焦灼不安,她时时提着一口气,唯恐下一刻会收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大年三十这日皇宫中要举办盛大的宴会,孟鸢清早就称病不去了,但是来传旨的人却道孟鸢清务必到场。
孟鸢清解释害怕病气过人还是不去的好。
太监叹气,劝道:“县主,老奴劝您还是赶紧养好身子去吧。这可是一年到头的大日子啊,莫说你不想去,除非身上病得起不来,不然你也得去给皇上请安,让皇上看看你的模样,好好关怀你一番才好。县主,你不替自己想想,也得替大将军想想,替圣上想想。这么大的日子,你不到场,知道的是你不好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圣上对孟府不满呢!”
太监这一番话说得是苦口婆心,于是孟鸢清还是答应了前去。
只是这样就不能陪长靖了。孟鸢清心想。
于是孟鸢清提前去看望曲长靖,告诉他那天可能不能陪他了。
“没事,你不用总想着我。”曲长靖道。
“可那天是过年,大家都热热闹闹的,你就在这儿不会寂寞吗?”孟鸢清问。
曲长靖笑道:“你是知道我的,我并不爱热闹,尤其我不喜欢那些炮仗的声音,吵得我耳朵疼,这样待着还更和我胃口。”
孟鸢清自然知道长靖不爱这些,于是颔首道:“要是来得及我还来看你。”
曲长靖本想让鸢清不要顾着他,席散了之后就回去的,可是话到嘴边不知道怎么就变了,便见他笑道:“好。”
大年三十这天,孟鸢清被太监提醒点拨过后知道自己不能马虎。
外头的人都说现在大燕西戎议和,孟清野已经无用武之地了。
可越是这样圣上越不能让人觉得他亏待功臣,不能让天下人寒了心。
所以孟鸢清这天必须得出现在宫宴上,还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行。
她穿着一身石榴红裙,远远看去果真如一树茂盛的石榴花般绚丽迷人,走近看去,裙上皆用金线做出了石榴花的图案。
“安乐县主这身石榴裙当真是衬你,也不知道安乐县主今晚打算让哪个男子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有人打趣。
孟鸢清置之不理,又有人笑话道:“你还不知道呢,如今安乐啥与一个囚徒如胶似漆,恩爱得很呢,哪里还有心思去让别人拜倒。”
她说得这个人自然值得是曲长靖了。
“非也非也。如今安乐在宫中赴宴,而曲长靖在牢里,怕是不能恩爱了。所以我看安乐县主才会这般浓妆艳抹,好解长夜寂寞啊。”又有人出来笑话。
孟鸢清只充耳不闻,一边看着旁边盆景一边撩拨着自己的珍珠耳坠。
一会儿有人走过来斥责她们:“都是有人家的人了,说话做事还这么没轻没重的,有什么体己话私心话,回去关上门任你们嚼舌头,在这儿胡说,还当自己是小孩子。”
几个县主闻言立马退去,孟鸢清见状莞尔跟着诰命夫人行礼。
诰命夫人见到孟鸢清,眼底闪过一丝惊艳之色,笑道:“许久日子没见,安乐县主是出落得越发水灵了。”
“多谢夫人夸奖。”
孟鸢清倒没觉得自己样貌有多大变化,不过她近日来勤于练功,内力倒是进步不少。
宫宴开始,照旧是载歌载舞众人欢聚一堂,孟鸢清同坐的都是县主等人。
大约是他们也知道孟鸢清与嘉乐县主不合,所以嘉乐跟她也不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孟鸢清枯坐在那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就指望着早点散席她好走人呢。
不过她越是心急时间过得越慢,一曲未必她就频繁扭头寻常漏壶想看看过去多久了,好不容易等一支舞蹈结束了她已经是如坐针毡。
往常这个时候她还能和曲长靖遥遥相望,现在她只能等时辰了。
这样大喜的日子里圣上定要宣布什么,他先说了几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好话,底下人又奉承一回,皇上再乐呵呵道要给几名公主县主赐婚。
要不是因为曲长靖的事和和亲的事,早该有几个公主县主的婚姻大事要定下来了,如今总算尘埃落定了。
像端城公主等几位公主赐婚给朝中重臣的儿子或者兄弟,再不济关系亲近的族人也好,还有接下来就是县主了。
嘉乐县主的驸马是楚王一早就看中的,是上一届科举的探花郎,长得颇为俊秀,文采fēng_liú,如今虽然是在外做官,但是调回来也是很容易的事。
又或者嘉乐县主可以得到实封之后到外居住,和驸马双宿双飞也很美了。
解决完几名公主县主的婚事后,众人又纷纷领旨谢恩,个个都笑得合不拢嘴,看着他们孟鸢清就想起从去看得木偶戏里的木偶。
一轮举杯完,有人忽然提到孟鸢清的名字。
“安乐县主虽然没有入玉牒,但也是圣上亲封得县主,如今安乐县主也是双十的年纪了,圣上想来也该给她定门婚事。”
去你的双十,我明明才十八,谁让你按虚岁给我算二十的。
孟鸢清一边心里呐喊一边看说话的是谁。
那人坐在圣上附近,穿着打扮不难看出她是一个嫔妃。
圣上近来纳得嫔妃甚多,孟鸢清又不入宫了,并不知道此人是谁,但是她细细看去觉得这人甚是眼熟。
“欣美人真是热心肠,自己没有个孩子可以操心他的终身大事,便总替别人做打算。”有人讥讽笑道。
那个欣美人闻言脸色一变。
欣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