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鸢清蹲下来轻轻捏着小霞的下巴观察了一会儿她的脸,然后道:“不碍事,明天我拿罐药膏来给她擦上就会好了。”
“那可真是多谢县主了。”万如意破涕而笑道。
“时辰不早了,你们早些歇息吧,要是被褥不舒服或者缺什么,你们跟孟大哥说一声就好。”孟鸢清指了指孟祥道。
万如意又是道谢。
“你们一路奔波肯定累坏了,早些休息。”孟鸢清说着和曲长靖绿袅离开这儿了。
好不容易走出这院子,孟鸢清总算松了一口气,曲长靖也有些忍俊不禁。
绿袅倒是改了之前的态度,说:“小姐,他们真的好可怜啊。”
“你这会子又觉得他们可怜了?”孟鸢清含笑问道。
“是啊,他们真的很可怜。”绿袅道。她自己也是被家人卖给人牙子,要不是被孟清野买下来,还不知道现在日子如何呢。
所以她对那个被卖得大堂妹在遭遇也是很有感触。
“长靖,你怎么看?”孟鸢清道。
曲长靖笑道:“那位万如意真的是厉害。”
他这是夸奖,不是暗讽。
“是啊,刚才那么半天只有她一个人在说话,旁边她的哥哥嫂子一句话都不说。还有她的夫君,看起来不像是简单的,只是碍于身份不好开口而已。”孟鸢清道。
“你们看她一言一语,又是悄悄把我们和他们的关系拉近,又话里话外透出他们处境艰难。最后更好,索性不说他们自己了,只拿孩子说事。”
孟鸢清说着又是默叹一声,就在今早她还在被凝泽和虎儿的相处逗乐,心想孩子之间没心没肺的相处多么可爱。
可是现在这三个孩子的出现,他们的羞涩,他们的艰难就让她又陷入思索之中。
“那小姐,你现在打算怎么安排他们?”绿袅问。
“让他们先在这儿住两天吧。”孟鸢清道,“我们回头给他们置办一间屋子,再给他们找点营生,给那几个孩子找个先生教他们功课。反正他们只是要安稳度日,孩子有个好前程而已。”
“长靖,你觉得如何?”孟鸢清问。
“我也是这样想的。”曲长靖道,“横竖让他们安顿下来不用挨饿受冻就好。”
他们走回孟鸢清的住所,这将军府的正堂自然是给大将军住的,虽然孟清野去世,但是他们也不可能搬进去住的。
孟鸢清住的地方就是除了正堂以外最好的院落,加上这两年绿袅孟祥有心修饰改善,越发地精致了。而万如意他们住的地方则相对简陋不少。
大将军府很大,孟鸢清平时出入的也不过那几个地方,尤其东南处接近孟祥他们的住所,她是不会去的。
现在去了一趟又回来,孟鸢清才恍然发觉就在这小小的将军府里,竟然将等级森严完美地展示出来。
当真是讽刺。
“睡吧,明儿你我都要进宫呢。”曲长靖道。
他要上朝还要教凝泽武功,孟鸢清要去见皇后,还要看望一下宝云。
前些日子西戎送亲使已经化身迎亲使,带来的驼队马匹装过嫁妆又装一次嫁妆。他们送来了西戎的宝云公主,现在要接走大燕的安城公主了。
西戎使臣一走,宝云在京城便是真正的举目无亲了,她身边只有几个西戎跟过来的陪嫁丫鬟,现在非常孤独。
孟鸢清现在作为熟悉西戎语和西戎文化的女眷,去陪陪宝云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不过此举倒是很合凝泽的意,他是非常乐意多见见鸢清的。
只是孟鸢清没想到外面有太多双眼睛死死地紧紧地盯着大将军府,把大将军府每天发生的事都牢牢记在心里,等着什么时候把篓子捅破捅大。
第二天孟鸢清入宫先见皇后,皇后寒暄两句后就笑着说:“本宫听说你们昨儿突然多了一门子亲戚,可有其事?”
孟鸢清没想到消息会穿得这样快,含笑道:“确有其事。”她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皇后。
“本宫看这亲戚来得突然,虽然有族谱,但也不能完全作数,你还是派人去家乡打听打听。”皇后道,“你与长靖身份可不一般,多得是人想攀你们的势,你们可得留心,要是出了什么宋氏林氏的例子,那可就大事不好了。”
孟鸢清自然答应,皇后这话既是提醒也是警示还是暗示。
多得是人想攀他们的势。这言外之意不就是说他们的势太大,引得人眼红嘴馋,恨不得能分一块肉下来。
自古伴君如伴虎,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而曲长靖那边也受到了同僚的打趣,他们都听说了昨日大将军府来人寻亲的事。
还有人明知故道:“啊,原来是安乐县主的亲戚啊,我还以为是少将军的亲戚,千里迢迢来京城寻你了呢。”
“唉,你这话糊涂,若是少将军的亲戚自然是去少将军府找人,怎么会找到大将军府上呢?”有人笑着反驳,众人又是哄笑。
他们偷偷打量曲长靖,只见它露出一些落寞伤感来,不免心下得意。
可是他们哪里知道曲长靖心里想什么呢?
原来他们想趁机讽刺曲长靖住大将军府不住自己的少将军府,是要借孟清野的威望给自己立名声。
还有人说曲长靖平时不与人交际从不去凑热闹喝个花酒,是因为惧内,怕得罪了孟鸢清身后的燕猛军。甚至有人暗地里说曲长靖这是上赶着入赘,还说他现在不要孩子是不想生了孩子随孟姓。
等等不怀好意的揣测,可是此刻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