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孟鸢清这一胎是个男孩,早产了约一个月,生在了阳春十月里的某一个中午。
那一天天气极好,一扫从前的阴霾冷冽,降了几天的雪忽然停了放了大晴,阳光明媚灿烂,天空一片清澄,白云悠悠。
孟鸢清给这个孩子取名为“空青”字面正好合了当天的天气,天空一片长青。而且“空青”也是一味药材,可以明目去翳,正好意味着这个孩子到来的同时,曲长靖背负的冤屈也被洗刷了。
就在两个月前,在孟鸢清曲长靖高兴地给京墨过着八岁生日,准备着中秋节的时候,一个针对他们和沈家的阴谋也悄然萌芽。
正值农收时节,各地的农税赋税也在新鲜出炉,同时各地军营的一季军饷也在调动,曲长靖就又格外忙碌起来。
孟鸢清现在怀孕七个月了,肚子又鼓了一些,但是她每天都坚持走一走动一动以防自己真的胖很多。
田庄又要交地租上来,不过算日子还得一段时间才能抵达。
孟鸢清知道军饷的事有沈善烈帮曲长靖,所以他不用那么累,只是户部官员可能又要打饥荒了。
因为七月份了,凌氏也帮忙相看了几个奶娘过来,还有稳婆等等。
她想得多,奶娘稳婆除了要看样貌家世还有八字等等……
孟鸢清本来想说自己来喂就好,可是凌氏已经相看好几个人过来了反倒让她为难了。
凌氏笑道哪有他们这样的人家自己奶孩子呢。
孟鸢清又笑道京墨无忧都是她自己白天喂,奶娘晚上喂,她打算这个孩子也这样。
于是凌氏还是去找了奶娘嬷嬷过来帮忙照顾这个孩子。
孟鸢清从沈夫人那儿知道她给善烈安排了别的通房,沈夫人说这个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格外真心,估计在她看来只要能够让沈善烈不那么喜欢汤嘉懿的方法都是好的。
嘉懿肚子还是没动静,孟鸢清想着是不是她去给嘉懿把个脉看看。
这几天曲长靖又是格外忙碌,他又要负责各地军饷调动的事,每天回来都有点晚。
现在秋老虎正是猛烈的时候,孟鸢清每天都要给孩子脸上身上擦上花水擦点脂膏防止他们皮肤出现皲裂。
曲长靖难得按时回家一次,孟鸢清笑着让人打水给曲长靖洗澡,等他洗完澡又拉着他给他身上抹脂膏。
“你身上起皮起得很严重呢。”孟鸢清一边说一边给曲长靖身上擦微黄的脂膏。
“我自己来,你别累着。”曲长靖担心孟鸢清伤到肚子,伸手要去拿脂膏。
“这点小事还累不着我。”孟鸢清笑道。
曲长靖索性闭目享受着孟鸢清的按摩了,孟鸢清一边擦一边和曲长靖聊天,讨论他的公务。
孟鸢清随口又提起:“我听说最近都察院的范以文大人死了。”
曲长靖点点头:“刑部和大理寺正在查呢。”
因为死的范以文是监察大夫,所以这件案子直接惊动了京兆尹来查案,现在这件案子已经上报到了刑部和大理寺。
“已经到大理寺手里了?”孟鸢清道,“看来这案子不简单啊。”
孟鸢清持续分析:“我听说范以文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还被放了火,看样子凶手是在找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找不到索性就放了火一了百了,只是没想到火被救下来了。转身。”
曲长靖转过身来,孟鸢清挖了一坨脂膏出来擦到曲长靖胸口上。
“既然死得是都察院的监察大夫,又已经上报到了刑部和大理寺,我看里面一定是牵扯到什么事了。”孟鸢清分析。
“我猜是范以文查到什么重要线索被人灭了口,大约是贪污或者谋逆,总不会是因为私德有亏。”孟鸢清说着轻笑一下。
“我觉得不太可能是谋逆,应该是贪污或者勾结党羽。”孟鸢清又道。
现在谋逆那无异于是给曲长靖送人头,那八成是贪污了。
“可我觉得这案子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这是刑部的重要案件,其中细节自然不能透露太多,“家被翻得乱七八糟”这些事还是救火的人说出来的。
曲长靖笑着抓住孟鸢清的手道:“你怎么关心起这个来了,有什么不对大理寺和刑部的人自然会去查的。他们又不是摆设。”
孟鸢清叹气,略委屈巴巴地说:“我就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嘛。”
说着有一下没一下地给曲长靖擦脂膏,曲长靖起身揽住孟鸢清笑道:“好好,我知道我的娘子明察秋毫,是天下第一女豪杰,什么猫腻都躲不过你的眼睛。那我问你,你觉得哪里不对劲?回头我们告诉大理寺卿,也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我就是具体说不上来嘛。”孟鸢清道,“本来还想问问你知道什么呢。”
“刑部六扇门的事,我能知道什么。”曲长靖笑着穿上里衣然后轻轻拿起夹被给他和孟鸢清盖上,然后歪躺着闭上眼睛休息。
要是他什么事都知道,那就差不多权倾朝野了。
他可不想做到这份上。
孟鸢清又分析:“现在是农收时节,各地都在收农税,正是银钱大量往来的时候,想动手脚的和想查案子的都会在这时候发动。”
“对了,你现在在忙军饷调动,会不会影响到你。”孟鸢清莫名就担心起来。
毕竟她和曲长靖可以说是风口浪尖上的人物了,自从去年他们回京,不知道多少人的眼睛盯着他们看,恨不得把他们活吃了。
曲长靖没有说话,孟鸢清低头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