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以文家的大火终究还是烧到了曲长靖身上。
这天曲长靖下朝后迟迟不见归,孟鸢清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是忍不住看向院门口,只盼着小厮过来通报曲长靖已经回府了。
她陪着无忧认了一会字,最后心绪不宁地哄无忧在东侧间睡觉。
“娘,我还不困呢。”无忧道,现在还不到她睡觉的时间。
“我想等爹爹回来。”无忧又道。
可到了戌末曲长靖还不见回来,无忧撑不住睡着了,孟鸢清还无心睡眠。
太晚了,要宵禁了。这时候曲长靖没到家,这时候走在路上就麻烦了。
到了亥时,孟鸢清好像听到了大门有动静,她觉得是曲长靖回来了,于是立马起身穿鞋想要出门去。
“郡主,外头冷。”凌薇道,“穿件厚衣服。”说着给孟鸢清找一件外套来。
孟鸢清急忙穿上外套要出去,凌薇劝说孟鸢清:“将军回府一定会立马回来的,郡主安心等着就是了。”
可是孟鸢清不听,凌薇只好让人点灯护送着孟鸢清出去迎接“曲长靖”
与此同时,曲长靖处理完公务后被太监请进宫中,说圣上有话要跟他商议。
可是曲长靖进了宫后被请入一间殿室内,他还没进门就觉得不对劲,刚刚转身身后的侍卫就提刀拦住了他。
太监连忙陪笑道:“大将军,还请您在殿中歇息片刻,圣上回头就会传召您了。”
曲长靖看着数量明显不同的侍卫就知道发生了大事了,然后面无表情地转身入殿。
殿里除了简单陈设外什么都没有,笔墨纸砚也没有。
曲长靖安静坐下来等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其实他这几天就隐隐约约猜到了会有这样一件事发生?
是什么时候呢?
孟鸢清跟他说范以文的死可能会牵扯到他头上的时候?还是这几天看到都察院的人来来往往的商量什么的时候?
还是听到有人议论,军饷出了问题的时候。
应该是最后一个,毕竟军饷一旦出了问题就很有可能牵扯到他头上。
尤其是江南一带的军饷有问题。
其实曲长靖知道,他复职以来得罪了很多人,尤其是江南一带的官员,京官倒是从前就领教过他,估计差不多习惯了。
不对,也有可能新仇旧恨一起上了。
但是曲长靖坚信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他没做过,不管对方怎么设计陷害都不能害到他。
可曲长靖担心他们会派人去搜查将军府。
他这几天看孟鸢清好像状态不太好,总是忧心忡忡的,还不想让他知道。
要是有人带兵去搜查将军府,惊吓到了孟鸢清和无忧那就不好了。
只希望凝泽看在孟鸢清的份上不要这么做。
天色越发晚了,总算有太监过来请曲长靖过去,圣上要见他。
“微臣叩见圣上……”曲长靖跪下行礼,等礼行完凝泽让他平身。
殿中除了都察院的御史大夫还有大理寺卿刑部尚书等人。
“大将军,朕问你,可知道一个名叫孟凌云的人?”凝泽问。
“启禀圣上,微臣知道。”
“他是什么人。”
“他的父亲是将军府的管家孟祥,现在他在府中帮微臣管理一些商铺的经营。”曲长靖道。
这件事跟孟凌云怎么还有关系了?
“什么商铺?”凝泽问。
曲长靖和孟鸢清这段日子经营了不少商铺,还购置了一些田地和房屋用来收租。
“有药材铺……”曲长靖的父母就是采药材的,加上孟鸢清钻研医术,自然少不了开两间药材铺了。
“酒楼、米铺……”其实他们在几个地方都有置办产业,还有很多是买下来收租的。
“米铺?”凝泽问。
“是圣上。”曲长靖道。
“这些铺子经营得如何?”凝泽问。
“启禀圣上,还行。”曲长靖对于做生意了解得不多,主要是他没时间啊,大部分交给孟凌云他们去办了。
但是他们会交总账上来汇报情况等等。
“账目在哪儿?”凝泽问。
曲长靖忽然停顿一下,御史大夫笑道:“怎么,大将军不敢说了吗?”
“白大人。”凝泽开口,声音严肃在制止他。
“启禀圣上,在将军府外院的管家孟祥处。”曲长靖道。
如果只是商铺的经营出了问题涉及到了什么,那么曲长靖说这话只需要查将军府的外院就够了,不会带人去查内院。
而且虽然将军府所有的银钱出入都要过孟鸢清的眼,但是商铺经营的账本孟祥那的确有。
凝泽也心下一动,这样一来只要查外院就好,不惊动孟鸢清。
御史大夫笑道:“启禀圣上,大将军似乎有所隐瞒。”
“白大人何出此言。”凝泽道。
“微臣素来听闻大将军对妻子安乐郡主言听计从,大将军一年俸禄、将军府的银钱出入都要过郡主的眼睛,就连一年到头的地租郡主都要过目。”
这倒不是将军府他们安插的眼线,只是这些事真的很容易传出去。
比如他有亲兵,那些亲兵是入了档的,朝廷分给他的名额,俸禄由朝廷给,因为宁王之乱后朝廷就不许有爵位的人养私兵。
但是为表和亲兵关系亲厚,有亲兵的人都会用自己的私账给他们俸禄,他们也不例外。
“大将军,是这样吗?”凝泽问。
“启禀圣上,的确如此,微臣府中所有银钱出入的账目都要给郡主过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