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二人要吵起来,沈相言怒道,“屠宏!”
屠副将这才罢休,愤愤地甩袖而去。杜绝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用不大不小刚刚能让屠副将听见的声音道,“好一条忠心耿耿的狗!主人说什么就摇着尾巴听什么!”
屠副将停住了脚步,手握刀便杀了过来。
杜绝提剑迎了上去,刀光火石一刹那,沈相言也加入了进来,这场三个人的战斗格外的精彩,沈相言并没有给任何人帮忙,似乎是在阻止二人。
就在杜绝的剑被屠副将一刀砍断时,沈相言拦下了屠副将砍向杜绝脑袋的那一刀。
屠副将停手,不敢相信沈相言会站在杜绝这一边,大声问道,“将军,您这也是要叛国了么!”
“不可伤人。”沈相言面无表情,收回了手里的剑。
屠副将咬紧牙关,只得放了他一马。
等回到营帐后,段钰立马走了出来,道,“怎么了?”
沈相言将西福尔盖打探人数一事如实相告后,段钰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了下去。
晚饭时,沈相言没在兵营,屠副将找了他许久都为看见他的身影,这一日经历了风雨,又因西幅尔盖偷袭的缘故损失了好几个弟兄。
屠副将没有问人,就凭着自己的直觉便在一处隐蔽的密林里找到了沈相言。
远远看锄头,做着埋土的动作,屠副将走过去后便问道,“将军为何不吃晚饭?”
“你怎么找来了?”沈相言反问一句。
屠副将笑道,语气里充满了对他的钦佩之情,“每次随将军出征的时候,将军都会给死去的弟兄们立下一个无字碑,以祭奠这些逝去的亡魂,也好让他们有个归处。”
“就因这一点,我便认将军为信仰,立志成为如你这般的人。”屠副将说完,接着酒意也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不过我屠某没什么人脉,也不懂如何与朝廷上那些高官相处,恐怕一辈子碌碌无为,当一个副将罢了。”
“屠将军武功高强,加之为人正直,日后必定会成为一个大将军。”沈相言放下了锄头,望着他的方向毫不犹豫地道。
屠副将跟了他这么多年,早前曾是一个街坊卖鱼的,就因为沈老将军看出了他有两把刷子,又加上为人老实,不论手里的鱼有没有卖完,都会留一条给城边处住着的一个老人。
老人无儿无女,他每日都会坐在巷子口,等着卖鱼归来的屠副将给他做他爱吃的红烧鱼。
就是这一条风雨不歇的红烧鱼,让这个原本对这个世界已无牵挂的老人开始燃起了对生活的期待。
正因为这一点孝道,让沈老将军破格将他纳入麾下,成为了沈家军里的一名副将。
这屠副将自入兵营以来,便比其他人都要刻苦得多,不知是为了报答沈老将军的知遇之恩,还是自己想要努力往上爬,他所走的每一步,沈相言都看在眼里。
屠副将既是他的下属,也是他的方向。
“屠副将可知,当初我为何弃文从武?”沈相言道。
屠副将自然不知,他自打认识沈相言的时候,便觉得他与同龄人有所不同!
同龄人都在书院里听先生教学,背文章的时候,他在兵营里扎马步,看兵书,同龄人在过成年之礼时,他随父亲杀上了战场,留下了一身伤。
他只比沈相言大十岁,却觉得此人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超过了他。
他并不嫉妒,而是由衷的佩服。
无字碑立下后,沈相言拍了拍手,道,“回吧。”
回到兵营后,段钰正在四处找他。
“沈将军!这个时候你在玩消失吗!”段钰一上来就在指责他,“擅自离岗,你可知罪!”
屠副将凝眸,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这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扶苏大人,你不过是军师,若要问责也该当今陛下来问才是,你算什么东西!”
段钰被这么一骂,才明白了自己眼下是何身份。
段钰正准备想说些什么,沈相言打断了他的话,道,“我方才想出了一个好路子,特来找你商量商量。”
进了屋,沈相言命屠副将守在门口,不准任何人进来。
段钰气得一拳头捶在了桌子上,不小心掀翻了火油,沈相言担心起火,连忙将茶水全都撒在了桌布上,又用桌布盖住了火油,避免起火。
“眼下东洲步步紧逼,西凉肆意挑衅,我漠北泱泱大国,岂能败在了我的手里?”段钰怒道,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
但让沈相言没有想到的是,段钰现在这个样子竟然让自己有些陌生。
“臣定全力以赴,为漠北江山之安宁万死不辞!”沈相言道,竭力想让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如若他今日被他人发现了身份,不仅皇城里顶替他的扶苏策会被砍头,恐怕京里一些心怀不满妄想当皇帝的人会趁他不在起兵谋反。
屠副将在门外喊道,“将军,燕将军那边来信了!”
段钰这才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忙让那人将信送进来。
屠副将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看见了地上一片狼藉和站在一旁的沈相言,心里难免产生了一丝怀疑,也对这个扶苏大人有了更多的敌意。
“货船已毁,这些物资都是弟兄们拼了性命抢救出来的,岂容你这般糟蹋!”屠副将将信转交给了沈相言,嘴里的这句话却是对端坐在一旁的段钰说的。
“下去吧。”沈相言担心屠副将真的惹怒了段钰,事后必然会被牵连,索性让他退了下去。
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