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拖下去乱棍打死的大臣,可是开国元勋呀!”
“陛下这么做,属实让人心寒,如今还是保命为好,切不可因为说错一句话,便丢了性命啊!!”
退朝后,几个身穿官袍的大臣满脸恐惧,边走边议论着。
沈相言最后才离宫,行至宫门前,恰好碰到了裴识带领了一支队伍走来。
裴识一眼就看见了沈相言,裴识世代习武,却不是将门出身,自然心里就觉得低人一等,故而在出身将门的沈相言面前,故意炫耀一番,“沈将军,兵权一事,陛下今日未提,必然是想给你留一番颜面,避免像燕家这般闹得不太好看。”
“若沈将军对燕家有偏袒之意,这护卫军的统领一职,便就是我的了。”裴识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望着身旁的沈相言,接着又道,“别不识抬举呀沈将军,和陛下作对的下场,可不是你能想到的。”
段寅执政的手段,今日在朝堂上有目共睹。
顺他者兴,逆他者亡。
“走!”裴识朝身后的几百个士兵道,沈相言不用问,便知道他此行是冲着燕府去的。一出宫,阿秋早早等候在马车前,沈相言疾步跑了过去,解下了栓在马儿身上的绳子,纵身上马后便朝燕府的方向赶去。
“驾!”
身后,阿秋面露忧色,似不太放心,刚想跟上去便被一暗卫拦住。
“将军让你回府安顿好老夫人。”暗卫交代他一句,转身便上了墙沿,踩着瓦片消失了。
燕府外,裴识带着一众队伍将燕府团团围住,燕志站在门口,手握长刀,一脸愤怒地盯着他,“今日就算我命丧如此,也绝不会让你这条走狗跨我燕府门楣。”
裴识闻声一笑,那笑容竟有几分像段寅,从马背上跳在了地面上,走到了距离燕志仅仅几步之遥的距离时,才停了下来。
“燕将军,这是要抗旨?”裴识语音一落,身后的将士立马亮出剑来,直指燕志。
燕志毫无胆怯之意,他深知若是遂了裴识的意,交出兵权,燕家便再无搏一把的底气了。
与其流放在那极境之地苟且偷生,倒不如为燕家博一次,谋逆又如何?暴君当道,民生安有安泰之日?
“看样子燕将军是想坐实这谋逆之罪名了。”裴识朝身后几人使了个眼神,却听咻咻几声,好几十只暗箭不知从何处飞了过来,将裴识身后的人数削减了大办。
那箭源源不断地飞来,裴识提剑去挡,一脚踩在马背上,朝对面楼飞去,似乎想要除掉放箭之人。
“快回宫禀报!”裴识吩咐下去,一个手下听到后抓紧缰绳便上马离去,殊不知还未离开疾几步,便被赶来的沈相言一剑封喉。
他手起剑落,一滴血溅在了他的眼皮上,给他整个人徒增了几分冰冷的气质。
裴识未等来援军,却等到了沈相言,见他剑上还沾着血,燕志竟不知他此刻站在了哪一边,正准备质问他是否前来落井下石的时候,却听裴识骂道。
“沈将军这是想袒护燕家?”裴识目光骤冷,似乎明白了什么,“擅养暗卫,可是死罪!”
“死罪如何?”沈相言硬生生地接下了他这句话,而接下来的这句话,就连一旁的燕志都听得目瞪口呆。
“臣服于我不愿臣服的君主之下,我宁做刀下野鬼,也绝不苟且为暴君手下的杀人傀儡。”沈相言回答他,“明君继位,绝不会将人命视为草芥;暴君执政,国破家亡日不久矣。”
裴识一听,呸道,“虚伪!”
“你这番大逆不道之词,必会让你沈家死无葬身……”
裴识还未说完,只见一道白光闪过,一把长刀以极快的速度朝裴识飞去,待他还未反应过来时,便已经刺穿了胸膛。
一口血从裴识的嘴里吐了出来,他握紧手中的佩剑,步伐摇晃几步后,便跪在了地上,有一口血吐了出来,他咬牙一笑,额头上布满了青筋。
“你们……一定会为此付出……”
“代价!”最后二字说出口后,裴识忽然眼睛一亮,将手里的剑用尽所有的力气朝此刻踏出府门的燕语迟扔了过去。
燕志一个跃步上前截剑,沈相言眸中划过一丝慌乱,朝燕语迟跑了过去,挡在了燕语迟的身前,却被燕语迟往后一拉,二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砰——
裴识手中的剑撞在了坐镇府前的石狮子上,而沈相言却心里一紧,忙看向了眼前的燕语迟,“没事吧?”
燕语迟微微一怔,方才摔倒之时,她的后腰撞在了狮子座的底座上,此刻只觉腹部隐隐作痛,似有暖流从体内流出。
血瞬间染红了她素白的丧服一角,一旁是裴识凄惨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极为刺耳,燕志眼神一冷,握紧长刀的另一端,一点点地从他体内拔了出来。
骨肉与兵器分离的痛感,让裴识终于失去了意识,一头栽倒在他面前。
“快来人!都死了吗!快叫大夫!”燕志大吼,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慌张。沈相言将地上的燕语迟抱了起来,正准备离开却被燕志拦住。
“快放下我妹妹!”燕志握紧了长刀,刀尖上还淌着裴识未干的血。
“你多耽搁一分,她便多疼一时。”沈相言答,于是转身上马,朝沈府的方向跑去。
燕志虽不放心,却要收拾这残局,便让几个信得过的手下跟去了沈府,督促几人一有消息,便立刻报来。
尽管沈相言路上未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