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火红的火把照亮了皇城外的街道,黑压压的军队聚集在皇城下,领头的是燕志与燕呈二人,银黑色的盔甲在火光的照亮下,闪着冷冽的光芒。
燕志目光骤冷,似下定决心一般,若段寅手中没有兵马,便可一战获胜,救出兄长,扶太子上位。
但燕志也不确定,段寅如今的情况。似乎从先皇被杀后,一切就像是脱离了原来的轨道似的,变得越来越莫名其妙。
先皇惨死,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下,仅凭几句流言蜚语便能削去太子殿下八成的力量,然后那些墙头草们倒向了原本无权登基的段寅。
一切明明有所预谋,却又像是顺理成章。
仅此便能看出,幕后操控全局之人,手段之高深。
兵临城下,四面的城墙上响起了一声警报,皇城之上传来一阵响动,燕志抬头,望着呈上黑压压的人头,心里更没底了。
“二哥,咱们博一把?”燕呈握紧了手中的长弓,眼神坚定。
燕志点头,“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不知何时,城楼之上出现了一抹明黄人影,段寅手中端着一壶茶,一副优哉游哉地俯视着身下众人。
“陛下有令,诸位都是我漠北勇士,缴械者不杀!”
头顶传来这么一句话,倒让燕志觉得十分讽刺,反问一句,“陛下当他们是漠北勇士?那我燕志呢!我父亲为了朝廷鞠躬尽瘁,可结果又是什么?是他生前被你们折辱栽赃,是他死后仍旧骂名一片!”
“凭什么?凭什么流言蜚语就能杀掉一个人!”燕志冷笑一声,满脑子都是那些对燕相的指责辱骂。
他恨这虚伪的朝堂,也恨这个无所作为,杀人如麻的昏君,更恨没有为父亲力证清白,让他死不瞑目的自己。
与其在那极境之地生不如死,倒不如奋力一战。
“就凭我是君…”城楼上,段寅一只手捏紧了茶壶,指节发白,眼神深邃地望着底下人,“而你只是漠北的一条看门狗。”
说完,便抿唇一笑,那笑容在火把的映射下,显得格外的刺眼。
此言一出,燕志心底瞬间燃起了一把火来。他不想再浪费这一丁点时光,举起了手,只待他一声令下,整个皇城即将陷入一场血雨腥风里。
“慢着!”燕呈察觉不妥,他们手中有皇城四分之三的兵马,但段寅却临危不乱,反而一副看戏的表情,难免让人疑惑。于是便朝燕志开口道,“我感觉有诈。”
“我就算死,也要拉他垫背!”燕志怒道。
下一秒,燕呈心里的疑惑得到了答案。
就在那城门前,一个黑影被一根绳子绑着,缓缓下垂。待二人定睛一看后,那分明就是一个人。
“是大哥!”燕志一眼就看了出来,不远处的燕洵,被一根绳子栓在了手上,整个人被吊在了城门之上,不知死活。
“混账!”燕志暗骂一声,正准备朝燕洵奔去时,却被城楼之上的段寅叫住。
“燕将军再这么不乖?朕真的要杀掉他了。”段寅眯眼一笑,口中的“他”正是燕洵。
燕志凝眸,抬头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是你大晚上召集兵马聚集城下,这句话朕应该问问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段寅回了他一句,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放了他,你抓我。”燕志下了马,燕洵身为燕家长子,决不能丧身此地,“用我这条命,换我哥哥一命。”
“朕若不答应呢?”段寅站在那城门之上,俯视着燕志,“你又如何?”
“我……”燕志面露难色,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杀了燕呈,朕便放了燕洵。”段寅笑道,“朕听你这句‘一命换一名’,属实有趣极了。反正朕在这皇宫也无聊得很,看你们兄弟残杀来为朕助助兴。”
燕志握紧了手中的长刀,肩膀微微颤抖。
“若你兄弟二人执意攻城,朕便杀了燕洵,黄泉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段寅吩咐身旁人,几个手握弓箭的人转身,将箭的方向对准了燕洵。
“等等!”燕呈大吼一声,转身对燕志说,“二哥,杀了我吧。”
“你说什么胡话!”燕志骂了他一句,燕呈从小便不是习武的人才,本是一块文臣好料,就连宫里的太傅都夸他写得一手好文章。
但他却放弃了笔墨,选择跟着两个哥哥在沙场上厮杀。
就连他身负重伤,也从不轻易在二人面前显露情绪。想到这里,燕志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将手中的长刀丢在了地上,对城门之上的段寅喊了一句,“陛下不就是想看我们兄弟二人残杀么!阿呈杀我,与我杀他并无冲突。”
未等段寅点头,燕志便双眼通红地望着马背上的燕呈。
“二哥,你这是做什么呀!我们兄弟三人,都要平安地回去。”燕呈道。
“啪啪——”城门之上,段寅鼓掌笑道,“好一出兄弟情深呀!”
“不过,朕可没工夫在这儿和你们耗,我数三声,要么你们兄弟残杀,要么就看着燕洵是如何成为刺猬!”
“万箭穿心的滋味,啧啧啧,”段寅继续道,“倒真是让朕有些期待。”
既然收不回兵权,只要燕志与燕呈二人相互惨杀,落个伤残的地步,这威胁便也就除了。段寅这一招,实在是恶毒至极。
燕呈从后背拿出一支箭来,却对准了自己的胸口,猛地刺了进去,燕志朝他飞奔而去,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燕志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燕志从地上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