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封信既然已经交到了贺章手上,而看起来,贺章也一直在查季家的事,季卿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矫情地说什么一切都要自己来。
原本,季卿是想着自己来的,但一来时间紧,二来她根本就接触不到隆泰帝,她能够做的,也就是上次的六月飞雪之事而已,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来促使隆泰帝不得不正视季家的冤案,如此甚至还会留下一些后遗症,让季家人将来回京之后会被穿小鞋。
可现在,当知道贺章其实也在为着给季家翻案一事出力,在有更好的选择的情况下,季卿当然不会为了坚持所谓的骨气而给季家剩下的所有人留下后患。
她再清楚不过,若是想要给季家翻案,贺章定会做得比她好许多。
所以,将信交给贺章之后,季卿也不想再过问信的事了。
至于季家的事,那也要等到今天之后再问,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
“贺大人,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季卿直视着贺章,“你之前几次说要跟我说事情,就是指的这件事?”
贺章点了点头。
他本就决定要将一切都说与季卿听,当然不会再在这个时候还隐瞒于她。
“我确实早就知道你的身份。”贺章道。
“那……”季卿顿了顿,“你是谁?”
她当然知道他是贺章,她想问的是,在十年前被贺章救之前,她对贺章没有任何的印象,为何这样一个人会知道她的身份,而且还选择在那时的时刻拉她一把。
贺章,他又与季家有什么关系?
贺章自然能听得懂季卿的意思,他张了张嘴,却又觉得一时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最后自腰间取出一件东西递给了季卿。
季卿一看,有些惊讶。
之所以惊讶,是因为贺章拿出来的这件东西是一块青玉玉佩,而这块玉佩,明明被季卿好好收了起来,又为何会出现在贺章的手里?
季卿忍不住将玉佩拿在手里仔细打量。
这一看,就看出不同来了。
贺章手里的这块青玉玉佩,与季卿手里的那一块分明就是用的同一块玉料做出来的,乍一看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但仔细一看却能发现两块玉佩还是有一些细微的不同的,季卿手里那块上块雕刻着一丛翠竹,而贺章这块则是一株苍松。
季卿抬头看了贺章一眼,却是没有急着说话,而是起身去取了自己那块玉佩,将两块玉佩放在了一起。
随后,她定定地看向贺章。
虽然表面上镇定,但季卿的心跳,却在一点点的加快。
她记得,当初拿到这块玉佩的时候,系统的奖励说明是“一件信物”,那时候季卿还有些疑惑,不知道这玉佩到底是什么信物。
但现在,看着并排放在一起的两块玉佩,她的心里却是渐渐有了一个揣测。
交换信物,大多都是在定亲的时候。
可是……
这有可能吗?
若是她与谁定了亲,为何一直到她十四岁季家出事之前,都没有人与她说起过这件事?
就算她自己不知道,于嬷嬷跟在陆氏身边这么多年,她也应该是知情的,季卿拿到这块玉佩的时候于嬷嬷甚至就在身边,为何于嬷嬷什么都没有说过?
季卿定定地看着贺章,想要从贺章的嘴里听到答案。
贺章却是没有先解释这两块玉佩的由来,而是道:“如意,你知不知道,你的乳名为何会唤作如意?”
季卿一怔。
乳名,这难道不是爹娘或者祖父祖母在她刚出生的时候给她起的吗?
贺章见着季卿这样的表情,微微一笑,“你的乳名,是我起的。”
季卿双眼蓦地瞠大,看着就像是一只受到了惊吓的猫一般。
贺章却是想起了许多年前,他随着家中长辈一起去季家,参加季家千金洗三礼的那一日。
在季家这位千金出生之前,季家两房的孩子都是儿子,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么一个闺女,季家众人自然都非常高兴,这一高兴之下,洗三礼自然也就办得热热闹闹的,与季家交好的宾客来得着实不少。
季贺两家交好多年,彼此走动得极为亲密,两家都没有把对方当作是外人,因而四岁的小贺章跟着长辈们到了季家之后,很快就被请到了内宅去。
陆氏才生产了几日,如今正是最为虚弱需要休息的时候,那日并未露面,洗三礼是季家的老夫人刘氏主持的。
观完礼后,小贺章有些好奇的凑大了大红色的襁褓面前。
襁褓中的婴儿只有那么一点点大,红通通的一张小脸看着倒也极为可爱,虽然洗三礼上被折腾了一通,这时候却是睡得极为安然。
小贺章伸出自己白生生的指头,在小婴儿的红脸蛋上轻轻戳了一下,戳出了一个小小的肉窝。
似是觉得这样很有趣,小贺章收回手,再戳一下……
小贺章自得自乐地玩了好一会儿,大人们那里才说完了话。
注意到小贺章的举动,大人们不仅没有责骂他,反而还都带着笑容极为慈祥地看着他。
“安哥儿,喜欢小妹妹吗?”季老太爷笑眯眯地道。
“喜欢!”小贺章原是想大声说话的,但目光触到襁褓中的小婴儿,又很快将声音压低了下去,“妹妹好好玩!”
四岁的小孩子,喜欢另外一个小孩子,自然是因为好玩了。
听完小贺章的话,屋里的大人们都不由得笑了起来。
刘氏也笑道:“喜欢就好,以后要好好照顾咱们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