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宁到的时候,东宫里面还有人在。
在的人很多,安云作为姜云翊的暗卫头头,守在正殿外面,身着素服。
逢宁进殿,姜济瀛和秦淑娴并肩坐在灵柩旁边,目光略有些空洞地盯着灵柩看。
姜云战跪在前面,给燃着的火盆里加纸钱。
逢宁先是在姜云战身边跪下,摸了摸他的发顶,又往火盆里添了些纸钱。
随即去了姜济瀛身边,
“父皇。”
姜济瀛抬眸看她,眼中的悲伤难以掩盖。
秦淑娴也在此时抬起头来,“宁儿,你来了。”
说着,她朝她伸出手。
逢宁把手探过去,把秦淑娴的手握进手中,
入手的手指很凉,逢宁蹲下身去,在秦淑娴的膝盖上也摸了一把,入手依旧死冰凉,
她拧起眉头,“母妃,地上太凉了,您不要再坐在地上了。”
逢宁的视线偏了些,看向跪在秦淑娴身后的斛茗,给她眼神,让她过来。
斛茗很有眼力见地爬了起来,过去扶秦淑娴,
姜济瀛也在同时意识到,也跟着起身,手握住了秦淑娴的手,感受着手心的冰凉,他有些心疼,
“淑娴,回去歇息吧,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云战还需要你。”
秦淑娴面色不好,失去儿子,她是难过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痛,很多人都不想再经历一遍。
可她是真的吃不消,被斛茗扶着回永宁宫去了。
逢宁跟着送出去,在软轿边上,逢宁将袖中的一个小瓶子拿出来,放在斛茗的手里,“安神的药丸,让母妃睡前服用,好好照顾母妃。”
斛茗接过,放入袖中,“王爷放心,奴婢一定好好照顾娘娘。”
一盏茶后,逢宁和萧祈同姜济瀛一起,坐在了御书房内。
“是不是查得有情况了?”
萧祈将记录下来的纸张送到姜济瀛的面前,
好一会,姜济瀛才放下手里的纸,重重的叹了口气,
“抓人去吧,宫里的眼线全都拔了。”
瞬间苍老了十岁的姜济瀛,带着满身的颓然,坐在椅子上。
逢宁心有不忍,“父皇。”她轻轻喊了一声。
姜济瀛抬起头来,看向她,看懂了她眼中传递出来的情绪,“父皇没事。”
李德功送茶进来,茶盏放到姜济瀛的手边,“陛下,这是王爷调配的宁神茶,您喝些。”
姜济瀛端起来,喝了一口,“李德功,你和萧祈一起,听他的吩咐做事,把宫里的眼线都悄悄给朕拔了。”
将一杯宁神茶喝完,姜济瀛忽的站了起来,“安雷,你带人,跟朕和宁亲王一起去凤栖宫,去见见朕这个好皇后。”
安雷,是姜济瀛身边的暗卫,是安云的父亲。
跟随姜济瀛多年,忠心不二。
姜济瀛没有想象中愤怒,但他的心中也不是很平静。
临走前,他把秦昖叫来了御书房,
让他带着武德司的人,把张家控制住,抓捕张荷和李遏。
张蓁的母家,这几年发展越发的恣意,仗着家里出了个皇后,很是猖狂。
前段时间,除掉了汤鹤庆,他们家安分了一小段时间,现如今,又起来了,背地里的小动作不断。
其实除了造反的这件事情,姜济瀛平时已经很忍着他们了。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忍的必要了。
安雷带着人,配合着禁卫军,将凤栖宫团团围住。
因为太子的死,而有些良心不安没有睡好,一整天没有什么精神的张蓁正在殿内休息。
她身边的大宫女琥珀还没来得及开口提醒,就被跟在姜济瀛身后的逢宁用针扎了穴道,定在了原地。
安雷看了她一眼,把她往旁边挪了一下,随即一挥手,他带来的人就把凤栖宫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制住了,堵住了嘴,捆住了丢在正殿门口。
殿内,琥珀都不在里面,也就剩下张蓁一个人,以及某个正在伺候她的太监。
乍一看,这个小太监样貌还挺好。
于是,姜济瀛和逢宁脚步轻轻进去后,看到的就是张蓁和这个太监苟且的场面。
逢宁顿了一瞬,
哦豁,她还真没想到,会正好撞到这样的场面。
啧,张蓁的罪名又加了一条。
姜济瀛目光沉沉地看着床榻上沉浸在快乐之中的两个人,拿起桌上的茶杯,甩手就丢了过去。
砸在了这对鸳鸯身上。
两人被砸砸得回神,张蓁被打扰了好事,眉间划过一丝不耐,“是谁?进来不通报!”
她怒瞪着眼睛,却在看到立在桌边的姜济瀛时,所有愤怒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慌乱和惶恐,
她一把推开依旧埋首在她胸前,似乎没察觉到痛,还在柔声喊她娘娘的小太监,
忙扯过被子裹在身上,慌乱地下床往姜济瀛面前扑,
“皇上,皇上,你听我解释!”
她一开口,原本还有些懵的小太监也意识到了不对,忙看过来,这一看,不得了,
他吓得惨白了脸色,直接滚下床,
来不及喊痛,跪在地上,战战兢兢求饶,“皇上恕罪!”
姜济瀛不打算理他,退了两步,躲开张蓁伸过来抓他的手。
开口,满是嫌恶,“张蓁,朕本来是想过来问你那些事情是不是你做的,但现在朕都看到了,你还真是,不把朕放在眼里。”
冷哼一声,姜济瀛喊安雷,“把这太监拖出去,杖毙!”
安雷目不斜视地上千,托着趴在地上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