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晌午,荣芷与她母妃用过了寺庙准备的斋饭斋菜,德妃娘娘在放下碗筷后接到了林姑姑的密报,边听边眉头紧皱。荣芷知道此事瞒不住她母妃,也没拦着,只是目光按耐不住,充满关切。
德妃娘娘也是经过风浪的人,听完后长嘘了一口气:“该来的总是会来。”
她再次稳住心神,坐回了大殿,听讲诵经一个多时辰,下午过半才启程回宫。
荣芷没有上自己的马车,缠着她母妃坐到了她的马车之上。一路上荣芷光捡着好听的说,谈论今日空乙大师亲自诵经,又说自己是福泽深厚之人,话里话外都在宽慰她母妃。
今日这一行,才向菩萨求告了心中的担忧,听空乙大师讲了一段精彩的佛法,却又得知了路途埋伏一事,德妃的心情本是松快不起来的,看着荣芷乖巧的模样,不忍拂了她的心意,回宫路上尽量维持笑颜。
林姑姑和闻雁在一旁侍奉茶水,看着母女俩的相处也是欣慰中带着心酸。
这条路是层层排查过的,特别是午间查出埋伏一事之后。百余人的队伍在山间道路行走,行进的很是顺畅平稳。卫广此刻骑马走在队伍中间,紧跟在德妃的马车一侧。马车里传来轻微的笑声,他没有留心听,他的眼睛一直往那道路两边的山川来回往梭看,精力全放在了周围的环境。
道路两边的山峰高耸,冬日的雪还未消融,鸟也没有出来,除了车马吱吱声,空谷幽静没有他响。松柏常绿之树掩映着青褐色的大石头,有白雪杂其间,冷且静寂,连呵出的白气都能冻成了霜。
终于看到了宫门,卫广绷紧的神经略微松弛了下来。
一场兵戈消弭无声,暗中的角逐却越来越激烈。
回到长春宫,荣芷换了身衣服,捧着一杯花茶,指着桌上的新书新送过来的?”
有宫人回答道:“是,公主,一个时辰前送到的。”
打开书页,没有看到白芷花,荣芷忍不住失望,今天可是自己的生日呢。
荣芷今日总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晚饭吃的马虎,新到的书也不曾再翻一翻,到了晚间该安置的时候还有些踟蹰。但总归是配合着宫女们把步骤都完成了,待到曼莎皎月帘放下,屋子里的人都退下,荣芷坐了起来,靠在枕头上,看着屋角淡淡的光晕静静等待。
屋里暖香熏人,她今日有些疲惫了,都快睡着了还没见来人,有点生气地哼了一声准备躺下。
帐外却传来了一声宠溺的轻笑,荣芷怔住了,有点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是幻听。帐外的人怕吓到她,先出了声:“原来公主殿下在等我啊!”
沈宪掀开帘子,大剌剌的往床边一坐,他脸上带着好看的笑意,素日里冷淡拒人千里的气质,到了这才叫冰封解冻,春回大地。
他伸手摸了一下荣芷的头:“今天是芷儿的生日,我肯定要来的,只是被些事情耽搁了,费了点时间。”
荣芷没好气地问道:“什么事?”
“我去见卫广了。”
荣芷嘟囔了一句:“好快的耳目,今日的事情你知道了?”
“嗯。”
“卫广有没有和你说,这次查到了些什么线索?”
“他已经把案情卷宗直接递给大理寺了,线索嘛,应该问示警的人才对。”说完挑眉看向荣芷。
荣芷也不瞒他:“我今日匆匆见了周管事一面,他先发现了埋伏,可惜没抓到活口,没查到有用的线索。担心后面还有其他陷阱,他向金吾卫示警了。”
“就那个群鸭乱舞示警?!”
荣芷想起当时的场面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沈宪看着她笑,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温情流淌在两人之间,其实沈宪笑起来很好看,只可惜他素来板着个脸,不轻易示人。
沈宪此刻哪里像一个冷面将军,轻松惬意地把玩着她一簇头发,一边问道:“你觉得这次是谁动的手?”
荣芷摇头:“不好说——”
“哦?你不认为淑妃和伍家嫌疑最大?”沈宪问得颇有兴致,隐隐还透着夸赞的意思。
“嗯,总觉得这样的局太粗糙了些,淑妃除夕才失了手,不至于如此着急又动手。”荣芷回答地很淡然,有着超出这个年龄的政治敏感度。
沈宪今日听卫广讲完第一感觉也觉得不会是伍家,无他,就是一种直觉。伍家只会在交锋中不断总结进步,如若这般蠢笨,绝对混不到今日的地位。
荣芷摇摇头:“管他是谁,要不就是暗中宿敌,想要害我和母妃;要不就是故意想挑起我们和淑妃之间的争斗。反正没有证据,我们就不会瞎嚷嚷,不会和淑妃斗到我父皇那,也就没有着幕后之人的道。”
沈宪看她干脆利落的劲喜欢的紧,失声而笑,荣芷用手指指外间,示意他别吵醒了闻雁。沈宪笑着答应,从怀里掏出一个圆形的小筒。
筒长约五寸,是由铁和犀牛角制作而成,光看外表不知道是什么物件。
荣芷疑惑的接过,沈宪说先等一等,又点亮了一盏灯,拿了一个小软枕,挂在了帘帐的一角,他环住荣芷,教她对准软枕,轻轻一扭,几十根细针顿时没入了软枕,这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快到荣芷都没看清楚。
这是?暗器!!
沈宪对她说:“这是我特别为你定制的无影针筒,只需要动动机关就可以借着弹簧的力量发射出去。以后出去便藏在袖中,若是遇到登徒子和刺客便可以让他们吃一顿针宴!”
沈宪从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