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管事带着周越和荣芷进府后悄悄来到了一方阁的密室,公孙言老先生正在等候,荣芷朝周越示意,他打开一个机关盒,当中正是一块玄铁。周越呈了上去,自己默默退到门口把风去了。
公孙言看到她进来时长舒了一口气,他让荣芷去南陈真是一个冒险的决定,直到接到她进城的消息他都不敢有丝毫放松。现在见到她活生生的荣芷站在自己面前,完好如初,还带着玄铁回来了,公孙言欣慰地拂须而笑:“公主,你平安归来太好了!你实在是大大的超出老夫预期,出手不凡啊!”
荣芷听到来自尊敬的长辈的赞扬,按理说应该高兴,更何况是用命换来的成果,是值得庆贺,只是她面上却没有什么欣喜之色。
周管事把这一路的情况稍微介绍了下,虽说老爷子知道结果,可如此精彩的过程,也值得提一提。当公孙言听到,佛法大会上,一个抢佛像,一个抢钵,一个抢木鱼的时候,不由地哈哈大笑,他问道:
“公主是如何判断玄铁就在这木鱼之中的?”
荣芷答道:“我第一次去那大和尚禅房内刺探时便觉一应俱全,只是少了点东西,几次见到这老和尚,注意到那木鱼都不离身。像他这么爱财的人,应该不放心宝物离得远,恨不得时时攥在手上才放心。”
公孙言一边听,一边颔首,还真是这样,那和尚把玄铁藏在木鱼之中,可不正是时时能攥在手心里~行特别之事就得是非常之人,自己冒险做的决策,看来是对了!
荣芷接着说道:“我其实也不能完全肯定,当时情况很紧急,因为那个锦靴客已经打草惊蛇了,沈宪——沈宪也出手了,我如果不能一击而中,便再没有机会了。不管猜没猜对,我都尽力一试。”
公孙言称赞她:“公主好眼光,好谋略!”
荣芷不骄不躁,递上玄铁说道:“外祖父,要劳烦您帮我把这两块玄铁安置一下。”
公孙言问:“公主准备如何安置?”
荣芷略想了想,“就找一个稍大点的铜镜吧,把两块安置在一起,便于我管理。铜镜是女子常用之物,最不起眼也最安全。”
公孙言点头附和:“明日做好后,我想办法送到你院子里。公主,你此行安全归来,老夫这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老天有眼,公孙家百年等候,终于等来了这天。你回到宫里以后,先别轻举妄动,你在皇宫中一言一行皆有人关注。当今皇上对我忌惮颇深,我只能安居于一隅,在宫中无法安排紧要位置的人手,只有几个不起眼的小宫女和太监,周管事会告诉你如何联络他们给他们指派任务的。过一阵子,周管事也会带人在龙清寺附近安置,那是皇家寺庙,可以找到机会去见他。公主,以后的路,只能靠你自己了!”
公孙言此刻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说完这个,他眼睛里既是不舍,又是不放心。
荣芷郑重点头:“外祖父,我晓得的!”
公孙言笑着说道府中的“病情”:“公主平安归来,神医也该到了,三殿下和众人的病也该好了。”
荣芷不确定沈宪会不会配合,他不去做,找个人顶上其实也不难。俩人又抓紧时间沟通了一番,天黑之后,周管事带着荣芷从南风轩的后院翻墙而入,又让假扮荣芷的暗卫卫趁机撤走。
第二天晚上,周管事再度翻身进来递给了荣芷一面铜镜,这个铜镜看着和荣芷日常用的差不多,只是稍微精致了点,荣芷把它收入妆奁中,很相宜。
两日后,众人的病都转好了,第三日已经能下地了。众人都感慨那位仙风道骨的神医医术高超,只可惜这位神医却留下字条,云游去了,再也寻不到踪迹。
荣诩一康复便往南风轩赶来,打量了荣芷一圈说:“芷儿,这次生病,你都瘦了许多。”荣芷心想:本公主那是饿的,天天馒头大饼,好容易到了余杭还吃不惯那里的饭菜。
荣诩接着说:“昨日能下床了,我已经修书快报给了宫里,母妃该担心我们了。我看大家都好的差不多了,再休养两日我们便动身吧。
这次能平安归来,让荣芷更加珍惜身边的人,看到哥哥如此紧张自己,荣芷带着笑意柔顺的点头。
“这次多亏了沈宪把神医找了回来,这人虽然冷傲了些,却是能干实事的!”荣诩中肯地说道。
荣芷脸上的笑凝滞了一下,也不往下接话。她和沈宪是彻底崩了,让她没想到的是那人还愿意配合把最后一出戏演好,也算是有始有终了,就这样吧。
接下来的修养时光,闻雪和闻雁把荣芷简直当小猪喂了起来,她俩怪自己身子不争气,公主刚病下正需要两人照顾,没想到自己也倒了,把公主都饿瘦了。荣芷旁观着穆姑姑在旁边,也配合说道:
“这些天光喝药,嘴巴里又酸又苦,怪难受的,没有一点胃口。”
戏份做得足,任她穆姑姑怎么都想不到,一个公主如此大胆又善于隐藏,还“趁病”溜出去了。
令两个大宫女腹诽的是,她们生病这些天,也不知道公孙府安排的是什么婢子,公主手臂和手都划伤了,照顾的实在是不周全。不过这是在宫外,又是三皇子和公主的外家,不好横加指责,只能悄悄按下,帮公主早点恢复。
荣芷回河阳后的第五日,他们一行百人,正式启程开始回北都城。公孙言亲率一家人在门口送行,荣诩荣芷走到近前拜别,她也知道外祖父此刻定是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