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世鸿的右眼皮跳了跳。
随即,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心里慌的厉害。
他每次闯祸右眼皮就跳个不停,只不过这回更甚……
小美人性子烈,他又怜香惜玉,不忍伤了小美人。
罢了,来日方长!
他想通后,不顾那群婆子,他自己从后照门跑了……
方世鸿走后,婆子们担心她们被二姑奶奶迁怒,拼命的抓叶菓。
敌众我寡,叶菓又精疲力尽,很快就被擒住了。
就在这时,方才被摔昏死过去的叶二姑,被生生地疼醒了。
她的左眼疼得根本睁不开,只有右眼还能视物。
她望向被禁锢在那动弹不得的叶菓,面目狰狞,踉跄起身。
抬手,一巴掌朝菓菓的脸颊狠狠地扇去。
“小傻子,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啪!”叶菓被三四个健硕的婆子压制动弹不得,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来人啊,挖了她的双眼,再砍去她的四肢……”
叶二姑话音未落,那只打人的手就被一颗石子穿透。
“啊!”血呼呼的往外涌,她觉得自己手臂上的骨头碎成渣,疼痛从血洞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菓菓!”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寻音望去,但见梁禾运着轻功,从茂密的树梢上飞来。
他穿着一身月白色暗绣团纹交领锦袍,眉目深秀,身姿挺拔,满身杀气,彷如美玉出于匣中,光芒尽显。
梁禾落地,连踹翻了几个婆子,强势的冲进来,直奔被押着跪下的叶菓而来。
最后,目光落在钳制小丫头的那几个婆子身上,他的神色自始至终都未变,只是眼神略微泛冷。
寒光一闪,七八支手臂被齐齐斩断,混着血水落下,滚在泥土里。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小丫头一番。
他的菓菓定是遭了大罪,素来清澈地眼睛变得红红的,怕是吓着了。
叶菓见小舅舅来了,方才那点儿坚强陡然消散,满心满腔皆是委屈,眸子一眨,圆滚滚的泪珠刷刷地落下。
又见身上没了禁锢自己的手了,她瞄准时机爬起来。
紧接着,迅速躲到梁禾身后,小肉手死死拉着他的衣裳,瓮声瓮气告状。
“是叶玲祚派人擒了我,她要将菓菓献给方世鸿,讨好方家!”
她一落泪,梁禾便有些慌了神,更是厌恶叶二姑。
“当!”抬脚踢去。
霎时,原本还脸色狰狞的叶二姑痛得闷哼一声,随即整个人被踹出数丈远,在地上翻滚扑腾着,宛如案板上待宰的鲜鱼。
叶菓再三确认自己见到了小舅舅,心里才踏实下来。
她如同一只被外面凶犬欺负了小奶狗,几乎是扑进了主人宽大的怀里,寻找安慰。
“小舅舅,菓菓好怕……好怕!”
“我在,有我在,不怕,不怕!”梁禾的心更疼了,宛如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攥住,连呼吸都疼。
他冷着脸一个扫腿,踢起一块石头。
“啊!”叶二姑又是一声痛嚎,腿骨处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弯折。
自她记事起,就没吃过这样的亏,哪怕浑身都疼,也不肯罢休。
当即,破口大骂,道“果然长得一副妖媚贱样,勾了一个穷秀才还不够,还来肖想方世鸿,你这种水性杨花的贱人,就该千人骑……”
她话音未落,梁禾顺手从捞起方世鸿遗落的酒壶,眼皮子也不抬,朝对面叫嚣着的女人砸过去。
葫芦粉粉碎,温热的酒水淋了叶二姑一头,头发黏在她满是血水的脸上,越发狼狈不堪。
梁禾垂眸掩住眼底的杀意,连个眼神都懒得抛给叶二姑。
他脱下外衣,给叶菓披上。
大手轻轻地给她系上衣扣,道“方才,可有哪里伤着了?”
“没什么大伤……”叶菓呆愣了一瞬,然后摇头。
梁禾兀自掀了她的袖子,待看到她洁白如玉的手臂,处处都是红紫的指印。
登时,再次忆起方才进来时那叶二姑掌掴小丫头的那一巴掌,眼神瞬时一寒,整个人凛冽起来。
叶玲祚不能留了!
“嗷呜……嗷呜!”墙外传来几声似狼似狗的叫声。
刚刚在屋子里炸毛的小黑,带着大狼和大黑跟了上来,圆滚滚地小脑袋蹭着叶菓的裙摆,死死贴着。
大黑和大狼也围着叶菓转圈,似乎很是担心她。
子鹿和虎头也跟了上来。
他们做完任务刚好遇到主子,这才知晓女主子丢了。
于是,立刻加入寻找。
“谢谢小黑,大黑,大狼……谢谢,呜呜……”叶菓想到小黑拼命救主的画面,再次哭得不能自已。
她差点就被方世鸿给糟蹋了……
梁禾低头看了看窝在他胸口处的小脑袋,那单薄的小肩膀微微战栗着,他的胸口处传来温润的濡湿感。
一时间,心中滋味难言。
既有翻涌的怒,又有无处抒发的怒火,但更多的是对自己疏忽的悔恨。
可眼下实在不是悲伤的时候。
这可是玉泉寺后山,诸多皇族罪眷悔过之处!
他见小黑来求助后,担心小丫头出意外,将相府侍卫调开。
想必他们很快就会寻过来,小丫头一身狼狈,侍卫们便是不追问缘由,眼尖的也能看出不对劲来。
梁禾思绪万端,压住了内心翻腾的情绪,冷静下来。
他垂着眸子,抬头碰了碰叶菓凌乱的发髻,语调带着股莫名的温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