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行在这些巨轮当中,心里想着如果哪艘挂着中国国旗,我就干脆爬上去好了。可是转来转去,也没看见一艘。后来想想也不现实,就算找到一艘中国邮轮,回到中国起码一个月以后,那时候我早就灯枯油尽了;再者说,我这副样子跟人家根本解释不清楚。
我飘在海面上,夜色笼罩着大海,繁星点点,更让我觉得孤单。怎么办?望着远方伯利奇市中心的灯火,是如此地可望而不可及。
货轮上面都是漆黑一片,而那些邮轮倒都是灯火辉煌,人声鼎沸。是的,花钱到这种邮轮上度假的人就是为了享受生活,他们宁可不眠不休地娱乐,也不愿意浪费时间睡觉。
咦,找不到挂中国国旗的轮船,找到有中国人乘坐的邮轮总可以吧?纵然不能脱身,我把我的经历写出来,找到哪个好心又靠谱的中国人把它传回国内也行啊。我要揭发查尔斯岑钰一伙儿干的罪恶勾当,还要让妻子女儿知道我去了哪里,纵然帮不上她们,也得揭穿那个安老师的真面目。
打定主意,我向最近的一艘邮轮靠了过去,凑近了一看,上面的人载歌载舞,好像都是南美人;我转身游开,向下一艘前进。
我曾经为父母订过邮轮旅行,一般来说,中国人的饮食习惯比较独特,订邮轮时最好跟着旅行团,这样,大批的中国人聚集在一艘邮轮上,饮食自然就以中餐为主。
可是,我转来转去,还真不好确定哪一艘船是中国旅行团的,因为从水下望上去,只要是东亚这边的人,都是黑头发,黄皮肤,如果听不见说话,根本判断不出到底是中国人,日本人,韩国人,甚至越南人等等。这可犯不得错误,回头人家一报警,船上就有很多机器人警察,直接就把我扣押了。
可老在水里泡着也不是个事啊,实在不行我还是找个僻静的地方上岸吧,然后再借机行事。
就在向岸边慢慢靠过去的时候,我突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标志,这个标志我在思杰的车上看到过,是一个篆体写的“元”字,他的车进出元朗大厦的车库来去自如,正是因为有它,而这正是元朗高铁集团的标志。
我现在看到的这个标志,是在一辆大型的货车上,它停靠在岸边,正从一艘邮轮上卸运货物,而大批的游客也在从船上往下走。
我心里一动,高铁集团的货车怎么会在港口出现?莫非是这些货物要通过高铁运输?哦,我懂了,这应该是一个中国的旅行团,坐邮轮旅行完后,要乘高铁回国,货车运的就是他们的行李!
我激动起来,迅速靠了过去。果然,正在下船的游客大部分都看着像是中国人,说笑着向远处的一片大巴走去,而大巴上也无一例外都有“元”的标记。
终于看见了同胞!我恨不得马上冲上去跟他们亮明身份,但是好不容易才克制了下来。我知道自己这副样子一出现除了引起现场混乱,根本没机会把事情解释清楚,最终的结果还是被警察抓起来。
可是失去了这个机会就更没希望了呀!我好似百爪挠心,靠在岸边眼巴巴地望着人来人往。
突然,一个念头闪现在脑海里,这些人都是要坐高铁回国的,我混进人群没有机会,混进货物难道不可以吗?
我转眼向正在从船上向下运送货物的传送带望去,上面琳琅满目,除了大小不一的行李箱外,还有冲浪板,高尔夫球包等等,甚至还有小型的机器人。现在人们的生活已经离不开机器人的服务,看小孩啦,照顾老人啦,娱乐啦,甚至打高尔夫时的球童都是机器人。这些机器人旅行的时候只要设置成关闭状态,就可以被当作货物托运。我这副样子折叠起来体积也不大,当作普通的机器人是没问题的。
打定主意,我潜入水底,沿着船边慢慢游到传送带底下,然后沿着船舷往上爬。坦率地说,这是个挺艰巨的活儿,虽说脑人的手脚被设计成有一定的吸附力,但是我的左脚没了,左臂咣当着也使不上劲,只能靠右手和右脚一点一点往上爬。在船舷角度大的地方,我好几次差点儿掉下水去,那动静儿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