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明被我气的狠,张嘴结舌的,“你、你、你……我怎么没将你这贱种扔在牢狱中抽烂骨头、砍了脑袋?滚,给老子滚!”
我冷眼施了一礼,“多些爹念及血肉亲情,饶女儿一命了!”
讽刺意味不言而喻。
院里充斥着夏侯明的咆哮,其他人大概是被我的气势怔愕了。
“我看着荷堂妹长大,虽泼辣些,但这番气势和忤逆着实骇人,难怪明叔气恼休妻又将这亲生女儿逐离家。她莫不是被休弃,受了刺激,破罐破摔了?”
有人议论,有人附和,
“学院里还有人道年前她还从狼口下自救搏命,更是杀了两头狼,我还当笑话听。这架势当真有几分狠劲呢!”
“扯淡,就一个道德败坏,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杀什么狼?这世间真是什么谣言都敢传!”
……
眼见夏侯明推搡我出去,堂伯叔们商量一会拉扯着他拦下了。
“堂兄,你可千万不能犯糊涂!那酒楼岂能给他们糟蹋,你得要回来。且不说夏家的东西不该给外人,现下你刚娶了弟妹,幺子又年幼,不要花费吗?你给……”夏昆鹏蔑了夏半知一眼,“你给他们,等于肉包子打狗!”
我转头看了眼一脸蠢蠢欲动的堂大伯夏昆伦,再盯向夏昆鹏,“让我爹要回去了,再送给你们,是吗?”
“你个贱丫头,爷们长辈在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我笑了,“嘿嘿……往年爷奶还在的时候,你们对我家还是恭恭敬敬的,爷奶一死,年年来找我爹娘要银子、要好处,瞧瞧今日这府里还剩什么?除了那个酒楼和这个宅子,不剩什么了吧?”
“不过借了你们几十两银子,所以开始咄咄逼人的想要讹诈那酒楼给你们,脸呢?你们的脸呢?”
我慢慢的走到年轻一辈的夏氏族人中,“你们其中有读圣贤书的吧?逼有恩于你们的恩人如斯,是哪个夫子教你们的大道?你们可敢说个名姓来,我必要去找他好好理论一番。”
年轻的夏氏族人不约而同的缩了下脖子。
“你闭嘴!”有年长的夏氏族人叱道,“身为一个女子,不守妇道,顶撞长辈,怙恶不悛,成何体统?捉猪看娘种,坏种养坏坯,秦氏那样的贱妇早就该休弃,而她生养的东西也不配当夏家人,你们还想霸着夏家人的财物?做梦去吧!”
堂大伯也义正言辞的道:“荷侄女,念在你是夏家人的血脉上,我们一再容忍你,此事是你爹与秦氏之间的纠葛,若你不分辨事理,也休怪我们无情了。”
一人难敌众口。
哪怕歪理邪说也只有认栽的份,我知道和他们说不上道理,更掰扯不清楚。但今日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同他们争对错找面子。
听着他们一人一句开始唾骂,夏半知隐隐又要发作,我拿出借据和银票高高举了起来,
“你们都晓得那酒楼是我爹与娘的纠葛,你们算什么呢?今日我们是来还清账务的,若是不要,那就上衙门论理去吧!不过各位好生的想一想,请辨师、写状纸、上衙堂,得准备个十两、八两的,银子谁出可要商量好了。”
说完,我拉了下夏半知作势要往外走。
“堂弟,你好歹说句话。”
我脚步一顿,回头也对夏侯明道:“父亲,和离书已按印画押送去衙门受理,你若想要回,也去请个辨师求县老爷判一判。但最终结果会如何,黑纸白字的,你应晓得到时候拿不回酒楼事小,你的差事和名声臭不可闻就事大了。”
“给,给他们,以后我与秦氏、和这对不孝不仁的孽子孽女没有任何关系。”
夏侯明惯是个嫌麻烦的人,长这么大年纪从未处理过家务庶事。一听到要丢了好不容易得到的公差,便一口落音。
堂大伯、堂三叔恨铁不成钢的骂他,心中虽不甘,但还是与我们把欠账理清,而夏半知被逐出夏氏族谱的事也无转圜的余地。
“夏荷这畜生,以前就该让她沉塘!”
夏氏族人骂骂咧咧的离开,而我和夏半知紧随其后踏出夏府的门槛。
“夏雨,还不将门赶紧关上!以后你若敢让这两个孽种进门,你也给老子滚!”
身后夏侯明咆哮如雷,我头也没回,甚至没有再看夏雨一眼,而那门随着沉重的“吱呀”声紧紧的闭起来。
“对不起,哥哥。我没想会闹到这样的境地。”
我没想让夏半知背祖离宗,夏荷虽不懂世事,但通过她的记忆能晓得家族对一个男子的利害关系。
一个女人,且是个被弃回家的妾,无论留与离开,反正一样会受人诟病一世,但夏半知正值年少,以后科考进士被诟病忤逆背弃祖宗是前途大忌。
夏半知反而笑了笑,“不是你的错,道歉做什么?爹……夏侯明既然娶了那温氏,我被逐出门是迟早的事。温氏是在帝师来祁门县之前不知从哪流放来的,手段不简单,看起来柔弱,实际是个蛇蝎,就怕夏雨她……”
“哥哥被她算计过?”
“嗯,”夏半知叹了口气,“原先她与爹关系暧昧了些,倒也没什么,是她算计让我迁怒伤了她,然后让爹心生愧疚补偿,她顺理成章的就勾搭上。而且她与表婶走的很亲近,早年就相识的。”
佟季常家的齐氏?
下面的话不言而喻,细思极恐。
按夏半知所言,两年多前,原主和夏半知的臭名声也是那温氏所为?而且听周槐之儿子说,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