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便嘲讽地大笑起来。
“哦?是么?原来绣衣使的名头如今已经这么让人看不起了?”
一个声音同样在笑着,像是在配合着阴柔男子的调侃。
白衣剑修率先扭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个黑衣人推着一辆推车,缓缓走出了黑暗。
推车上,一个一身紫金绣衣,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正轻笑着看向场中。
薛律浑身一松,激动地单膝跪地,“属下参见令使大人。”
中年人挥了挥手,示意薛律起身,看着两人笑着道:“自我介绍一下,本座刘瑾,忝为绣衣令。至于这个推车,实在是你们这些人没有让我起身的资格。”
姓柳的阴柔男子和名叫翟漓泉的白衣剑修虽然都没有见过刘瑾,但对于绣衣令的大名,多少还是有所耳闻的。
因为在某种意义上说,绣衣使衙门的赫赫威名就是踩着为非作歹的十宗弟子建立的。
所以,二人一时有些不敢开口接话。
他俩不敢说话,刘瑾却轻轻哼了一声,“应武!你区区一个乾元门长老,谁给你的脸在本座面前藏头露尾的!”
声音不大,语气更冷,像极了长辈教训晚辈的口吻。
但让阴柔男子和白衣剑修心神一凛的是,先前一直潜伏一旁的乾元门长老应武还是现出了身形。
不仅如此,还朝着刘瑾行起了礼,虽然谁都看得出有些不情不愿,但至少明面上不敢有所违背。
刘瑾依旧没有起身,大剌剌地受了这一礼,开口问道:“你还要留在这儿?”
应武犹豫了一下,不甘地将白长根身上的金色绳索和符箓收起,准备离去。
乾元门就在天京城中,在这儿多年的他最清楚面前这个笑嘻嘻的死太监的恐怖。
而家业俱在城中的乾元门,恰好又是天下十宗里面,最得罪不起绣衣使衙门的。
凶名之下,他甚至都不敢问一句白长根的事。
可惜他不提,刘瑾却主动提了起来。
“等等。”刘瑾叫住了他,指着瘫在地上的白长根,“就这么算了?”
应武深吸一口气,从随身的乾坤袋中取出一瓶丹药,双手捧起,“请令使笑纳。”
刘瑾眼帘低垂,看也不看。
应武身子猛地挺直,直勾勾地盯着刘瑾,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但最终重新弯下了腰,又取出两瓶丹药外加两件秘宝,“请令使笑纳。”
刘瑾一挥袖子,那几件东西便飘飞在了白长根的面前,他看着应武,“其实,我是在救你。”
你特么说什么是什么吧......敢怒不敢言的应武一抱拳,闪身离去,看都没看自己的两个“同伴”。
他不看,刘瑾却看了过去,笑着道:“怎么还要我一个个请?”
阴柔男子放软了姿态,但言语上依旧不让,“令使大人明鉴,我等乃是奉命来捉拿楚王此刻乱党的,并未做什么违法之事。”
“极乐殿,柳占风,很好。”刘瑾笑容更甚,感慨道:“年轻人就是朝气蓬勃啊!等到了四五十岁,哪还有什么精力跟自己的师娘......”
阴柔男子连忙打断,“咳咳,既然令使大人有言,想来这些人都不是刺客同党,柳占风鲁莽了,这就告辞。”
刘瑾笑容敛去,“真要走?可别说我仗势欺人啊?”
柳占风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并且识趣地从乾坤袋里取出了一堆东西,放在白长根的面前。
刘瑾笑着道:“柳公子常来啊!”
柳占风讪讪一笑,飞快离去。
“翟某一生,痴情于剑,令使大人想对我说什么呢?”
看着刘瑾望过来的目光,白衣剑修冷冷道。
刘瑾微微一笑,“翟漓泉,灵剑宗持剑长老之一,知命境中品剑修。厉害,我可打不过你。”
翟漓泉冷哼一声,骄傲又自得。
“不过,我不知道你的师兄如果还活着,能不能打得过你,当年他的天资可是不输于你的,可惜......”
“告辞!”
十三年前,阴谋暗害了自己师兄,夺得自家师父首席弟子位置,一步步走到现在的灵剑宗长老翟漓泉抽身而去,却并未留下什么。
刘瑾也不在意,看着城防营的那名将领,“你还在这儿杵着干什么?”
将领镇定道:“好教绣衣令知晓,楚王报官,有人行刺,末将奉统领之命,捉拿刺客同党。”
刘瑾冷冷道:“刚才薛律没跟你们说清楚,绣衣使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管了?”
那名将领却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反驳道:“可是令使大人您也看见了,乱党就在我们眼前,我们总不能视而不见吧?陛下也有规定,绣衣使不受管辖的范围并不包括谋反犯上啊。”
刘瑾伸出了手。
那名将领疑惑道:“令使大人,这不好吧,我只是奉命行事,也没几个积蓄。”
“公文。”刘瑾平静道:“这年头,天京城动用城防营抓人都不用公文了?你们统领是顾情不顾法了啊!”
他看着忽然就满头大汗的将领,眯眼道:“私自调动部队,在城中抓人,你这分明就是谋反!”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身后推椅子的黑衣人一下子冲出,抓向那名将领的领口。
天下武夫何其多,如陈三更一般妖异的仅他一人,像这种将领,一个筑基境的修行者就能几乎让他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