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以为是宋知舟发过来的信息,还没摸到顶灯开关,就着急折回了沙发边,拿过了沙发上的手机。
夜已经深了,她还没吃晚饭,脑子里黑沉了一下,看向手机里弹出来的广告信息,心刹那间就沉入了谷底。
他是四点多出发的,现在已经是临近半夜,按理应该早就到江城了。
但手机里没有他发过来的任何消息。
如果换了以往,她会担心他会不会出事,但现在她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他只是不想联系她。
就像下午离开时,明知道她会回来送他,还是找理由提前离开一样。
有什么理由,会让他突然这样避着她呢?
这种似乎很无厘头的想法,仅仅是在脑子里出现一下,她就感觉脑子里乱得似乎要炸开来。
没有道理的,他没有道理不想联系她。
她坐到沙发上,给宋知舟打了电话过去,那边隔了半晌才接听。
他很平常的声音传过来:“陆宁。”
就一声名字,没说别的,也没什么解释。
陆宁手指放在沙发上,抓了抓沙发边角,再开口:“你到了?”
“嗯,到了有一会了,抱歉,一时忙,忘了给你打电话。”他说着道歉的话,但语气里并没有歉意。
人在患得患失的时候,对这样细微不同的语气尤为敏感,她感觉似乎是睡在沙发上有些感冒了,鼻子有些堵。
再开口时,就带上了一点鼻音:“说好等我回来送你的,说好到了就给我打电话的。你骗我两次了,以前你不会这样的。”
那边沉默了片刻,再说了一遍:“真的只是一时忙。”
她坐在沙发上,感觉有一口气就那么梗在喉间,甚至就那么说不出话来了。
可她终究是不擅长吵架的人,尤其是面对着他时,他们之间素来是很平和的相处模式。
她不喜欢无理取闹,但这一刻,在他这样过于平静如常的语气里,她突然很想找无数个理由去指责他。
但她到底是克制住了,在情绪失控之前,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那行,你忙的话我就先挂了吧。”
那边声音回过来:“嗯,早些休息。”
屏幕上的通话时长还在跳动着,那边没再出声,就那么等着她挂电话。
陆宁伸手按下挂断的时候,手在发抖。
她看着手机屏幕变暗,然后熄灭,她坐在黑漆漆的夜色里,四周静到如同无人之境。
太.安静了,她听到了自己很细微的哽咽声,再是眼泪掉落下来。
到底是为什么觉得委屈呢?
到底他是哪个地方,让她感到那么不一样,那么难以接受呢?
她说不上来,她在心里安慰自己,或许真的只是因为他离开了,不太习惯而已,所以自己才会这样多想了。
起身再开灯时,她想起那晚她车停在半路,宋知舟将她接回去时,给她熬的燕麦黑米粥。
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味道很好。
她回了厨房,打开橱柜,黑米和燕麦都还有。
打算熬粥时,她才发现家里的盐没了,昨晚薄斯年莫名其妙过来借盐,那包盐都被他拿走了。
煮粥是不用放盐的,但她习惯加一点盐,本来她还以为,宋知舟今天白天都在家,做饭的话就应该买了盐回来了。
他今天很奇怪,太多事情似乎都经不起多想。
陆宁索性也就没加盐,将食材放进电饭煲里,调好了时间就坐回了沙发上等。
她看着手机屏幕,这一次,哪怕连垃圾信息都没有一条了。
熬好的粥她感觉很不对胃口,似乎是没加盐的缘故,又似乎也不是。
收拾了再回楼上睡觉,这一觉从未有过的漫长。
天色亮起的时候,她长吁了一口气,终于天亮了。
接下来一整天的时间,她工作时闷头将两天的活都干完了,硬熬着没再主动跟宋知舟有半点联系。
一直到下午五点多下班,那边也同样没有联系过她一次。
那种不安不断变得强烈,陆宁拎着包出去时,到底是没沉住气,给宋知舟又打了电话过去。
她边打着电话,边走出了公司外面。
暮色时分了,街道上是长而密的车流,车灯一路望过去,颇为壮观。
那一眼,她却又觉得冷清,似乎只有她是一个人。
那边宋知舟的声音传过来:“陆宁,怎么了?”
她站在公司外面,形形色.色的人从她面前经过,那一刻,她想起那晚的海里,他将她救上来。
明明赌了一天的气,那一刻,她声音却就那么缓了下来。
“我请假了,票也买好了,明早过来找你。”
那边沉默了一下,声音微沉:“不用,我过几天就回来了。”
她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坐进去,因为今天一早起来就状态不好,她并没有自己开车。
上车的时候,她声音哑了:“没事,我想见见你,等我到江城了,你来接我一趟吧。”
那边沉默着,大概有将近一分钟,再回她:“好。”
她第一次有一种感觉,好像突然之间,他们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毫无悬念的,电话再一次就这么挂断。
刚挂断电话,赵总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陆宁接听,那边嘈杂的声音传过来,隐约是酒杯的碰撞声,还有女人娇媚的声音。
她本来一整天就有些反胃,现在那种感觉更加强烈,低头对着脚边的车载垃圾桶,差点干呕出声。
但她极快地调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