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笑着说了声“谢谢”,包厢里有些闷,酒精味道略重。
她感觉本来就昏沉的脑子,现在更加混乱不堪。
她看了眼沙发上坐着的几个陪酒小姐,赵梁立刻玩笑着开口:“小姑娘都让让,我来谈点正事。”
那几个陪酒小姐立刻嘻嘻哈哈地起身,打趣着拍他马屁。
“诶呀赵总要不要这么忙啊,喝杯酒都得扯上公事,也是没见过您这么敬业的了。”
陆宁见怪不怪,走近过去,坐到了赵梁旁边的沙发上。
赵梁为人其实不算差,他早两年妻子过世,之后就没再结婚,一直这样沉迷酒乐算是自我放纵。
不过他做人素来还算有原则,来这里花钱买乐,但还不至于去玩下作手段。
也是这个原因,陆宁才会答应了宫和泽过来。
赵梁将手边的合同推给她,因为喝了些酒的缘故,他声音很爽快。
“林小姐愿意过来,那就是信得过我赵某这个人。合作嘛,讲究的就是一个信任,喝一杯,这字你就签了。”
茶几上放着的酒瓶,有几瓶都见了底,还有一瓶开瓶了的,酒看着还没有动过。
不知怎么的,她就想起了刚刚在外面时,她看到的那个戴着口罩从包厢里出来的女工作人员。
那一刻,她在想,这瓶刚开的酒,应该是那个人进来开的。
明明不过擦肩而过的一眼,她脑子里却总想起那个女人,到底,为什么感到那么熟悉?
陆宁轻笑着,将那瓶酒拿过来,给赵梁倒了一杯,再给自己倒了一杯。
她举杯,笑着开口:“酒没有独喝的道理,何况我是小辈,不如我先敬赵总一杯。”
赵梁垂眸看了眼面前的酒,大笑了一声:“林小姐精得很啊。
不过小姑娘出门在外,有点安全意识还是很正确的。这杯酒我就接了,当是跟林小姐故友重逢。”
陆宁笑着跟他碰杯,将酒送到嘴边时,微微停顿了一下。
她的眼角余光,看到赵梁毫不犹豫地将酒喝了下去。
他不是那种人,以前她还在国外的时候,赵梁也在那边做生意。
那时候,他帮她介绍过好几次单子,更像是一个欣赏晚辈的长辈。
她嘴角带着笑,在赵梁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她迅速将那杯酒喝了下去。
茶几上其他的都是白酒,似乎是特意为了照顾她的酒量,只有这一瓶是红酒。
她喝了酒,再跟赵梁交涉了一下合同内容,大的问题宫和泽都已经谈妥了,所以简单几句话,合同就签了下来。
将笔放回茶几上的时候,她突然觉得热。
包厢里开的是冷空调,她的酒量就算再不好,也不至于一杯红酒都喝不了。
但这一刻,她很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己身上在发热。
刹那之间,脑子里警铃大作,在手无意识伸向领口想拉扯一下时,她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昏沉、燥热,意识迷离,入目的一切似乎都在开始晃动。
她支撑住沙发靠背,迅速站起身来。
坐在旁边的赵梁也生出了同样的感觉,相比于陆宁,他对于这些东西自然是更清楚的。
那瓶酒是他亲自选的,他不可能做了手脚,这包厢里陪酒的女人也没碰过那瓶酒。
他竭力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然后想到了,不久之前主动进来、说要帮忙开酒的那个女工作人员。
因为开酒会有些小费,他素来又是大方的人,所以也并没多想,让那女人帮忙开了瓶,再给她塞了两张红钞。
而且那女人他还认识,就是这里的服务员,姓顾……顾什么去了?
他思考不过来了,趁着最后一丝理智,看向陆宁沉声开口:“你出去。”
他怎么着也不能丧心病狂,去动了她。
陆宁没应声,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向了门外,走入走廊,灯光和一切都在迅速摇摆。
她视线里一片赤红,在那片赤红里,她再次看到了那个女工作人员。
那人一点点走近她,很近了,她终于认出了那双眼睛。
带着口罩的女人,她的眼睛,是顾琳琅的眼睛。
那眼角看起来苍老了很多,陆宁都记不起来有多久不曾见过她了。
那一刻,陆宁明白了,刚刚顾琳琅从包厢出来之前,做了什么。
但她明白得似乎太晚了,那加了药的红酒,她到底是已经喝下去了。
但或者,也还不晚。
陆宁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然后回身走向顾琳琅的反方向,摇晃而急促地走向走廊尽头的拐角。
从那里,能走到哪里去呢?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哪怕还有最后一丝希望,她也绝不能落到顾琳琅手里去。
那个女人如今应该已经彻底疯狂了,恨意早已彻底吞噬了她的理智和良知,她只会不顾一切地,想要摧毁她陆宁。
显然,她刚刚是想让赵梁糟蹋了陆宁的,但她怎么也想不到,那样一个混迹这种场所的男人,却会放陆宁离开。
陆宁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喘息声,身体里的燥热,在不断而迅速地攀升。
意识模糊里,她能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一直在靠近她,顾琳琅在后面不急不慢地追她。
因为怕引起别人的注意,也或许是知道陆宁根本就跑不快了,她就这么慢慢地追随着她。
只等着将她逼入一个无人的死角,再把她带回那个包厢里去。
或者,如果赵梁不愿意享用的话,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