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过上了很幸福的生活。
每天开着公车上班,上了班就打牌,中午了就拿出小玲准备的,好吃的便当,回家后像个大爷一样什么家务也不管,到点儿吃饭,吃完就下桌,晚上和四朵母女花一起坐在沙发上吹着空调看电视剧。
日子过的简直不要太爽。
这样的好日子一连过了差不多八天,新任港督终于到了。
以郝仁的官职,是没有资格去迎接新港督的,郝仁对一个外国殖民者也没什么兴趣,有机会的话倒是不介意同样一枪送他上路,不过新港督的政治政策,对比老港督,确实是有了一点点的偏差。
简单说,俩人在廉政、扫毒、规范社会治安等问题上的大政方针上是一模一样的,但是老港督更硬一些,从他选严国良这样的人来担任廉署专员,严国良又专门选了他们这些底子绝对干净的大学毕业生就能看出来。
新港督则不同,上任的第二天,就一口气签出了十几张特赦令,将港岛政府中的许多高层直接特设,对以往的贪污行为表示既往不咎,并由这十几个人,作为他新的执政班底。
比如这位顶替了严国良的新上司,陈专员,便是被特赦的一员。
换言之,这货以前也是一个贪污犯。
行动处,郝仁这会也不玩牌了,急忙招呼了署里的亲信们一起,坐在会议室研究这位新任的顶头上司。
“各位,你们有谁听说过这个陈专员,到底是何许人也么?有没有熟悉他的?”
一群大学大学毕业生面面相觑。
黄炳耀则不屑地道:“这位陈专员,是全港政府里面,我最佩服的华人官员,工人罢工时,他是工人的好朋友,社团暴动时,他是罪恶的克星,特么的,现在廉署成立了,他居然成了廉署专员。”
郝仁好奇地道:“怎么,看起来你对他不太满意?”
“特么的全港岛谁不知道陈专员和马四海是穿一条裤子的,哪一年马四海不送他几千万,他现在开的劳斯莱斯,就是马四海送的。”
郝仁忍不住微微皱眉,道:“老黄,不要非议上官,这种事,无凭无据的不要乱说,就是有了证据也不要乱说,毕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新港督已经签了他的特赦。”
“哼!”黄炳耀冷哼了一声,“反正明天他新官上任,不要让我去拉横幅迎接他,我怕我会忍不住,直接用夺命剪刀脚夹爆他的脑袋!”
郝仁则叹了一口气:“也好,那明天,你就去医院拜访严长官吧,他去教育局去当副局长,也算是高升。”
黄炳耀撇了撇嘴。
教育局虽然是十三局之一,副局长也算是位高权重,可谁不知道英国鬼佬将教育系统掌控的严严实实,针插不进水泼不入的,华人官员很难插得上手,职位虽高,但比起财务和人事全部独立,几乎一言九鼎的廉政专员,实权上下降了可不是一星半点。
………………
第二天一早上九点。
以郝仁为首的廉署工作人员,特意买了鲜花和红绸,做足了准备工作迎接他,然而从九点一直等到十点,这位新长官一直都没有到。
十点半。
这货坐着一辆奔驰姗姗来迟,穿着倒是干练干净,不过他却不是只身前来,身后居然还跟着好几十号人。
见状,所有人心里都是咯噔一下。
自带班底么?
要知道,孤身一人的空降领导,与自带班底而来的领导,领导的方式可能完全不同。
“郝处长?”
郝仁面露微笑,态度恭敬地低头朝他示意,主动伸出手来到:“陈专员,您好。”
“嗯~”
陈专员用手轻轻碰了一下郝仁的指尖,意思了一下,便冲着门口的鲜花、红绸等物道:“把心思多放在工作上,不要花在这种歪门邪道上,我不知道你们以前是怎么做事的,不过我不是个喜欢下属拍马屁的人,从今以后,廉署不许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听到没有?”
郝仁微微一愣,随即面色难看地点了点头。
他就是再政治小白也看出来了,这货分明就是在找茬,故意打压自己了。
顶你个肺呀,自己当这个行动处长阻着你路了么?
当然,郝仁好歹也是成年人了,总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给直属领导难堪,只是微微哼了一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便引着新领导和他的新班底进了公署大楼。
这位新专员表现得格外的强势,郝仁甚至没有来得及领着同事们做个自我介绍,他便二话不说的提议先开会,会上,他将自己带来的几十人介绍给郝仁等老人认识,然后竟然直接就从里面提拔了剩下暂时空缺的两位处长,一个叫步中窑,一个叫无所味。
“还有这位,这是我在原来部门一直跟着我好几年的得力干将龙桃,很有能力,从今天起,龙桃便是行动处的副处长。郝处长,你们要通力合作啊。”
郝仁闻言则满面笑容的,微微眯起了眼,手中把玩着一个打火机,没有接话茬。
那个叫龙桃的小子,居然还不知死活的冲着郝仁笑了笑,说:“郝处长,我是新来的,你多多关照啊。”
“呵呵。”郝仁用手指刮了他手尖一下,表示:“好说。”
随后,陈专员又宣布,将大量严国良留下的老班底,包括韩志邦在内,全都踢到了社会关系处和防贪污处,他的新班底则大部分都进入到了郝仁的行动处手下,如果不是郝仁坚持,就连黄、李、陈三个铁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