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春天来临,万物复苏,却还有凛冬未散的冷冽。
天花板透着一寸日光,消毒水的味道浓烈,清醒时便蔓延到了鼻腔。余单麓抬起手来,手上挂着针,头部尤其疼得厉害,想动也动不了。
“你终于醒了,我去帮你叫医生!”
天色从清亮到了月光都打上了小提琴,一系列检查结束后,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
“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温期像个老妈子,不断地在余单麓的耳边唠叨着:“我让我妹一会从食堂给你打点清淡的菜粥啊。”
“我躺多久了?”
余单麓并不关心这些事情,记忆里的时间线很模糊,他只关心他倒下之后,薄初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你还记得薄初吗?”
温期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吗?一旦医生说有可能失忆,醒来必定遗忘什么。
余单麓虚弱地点头,眼神里还有一丝急切:“记得。你快告诉我,她有没有事?”他伸出手来,还想撑着床面坐起来,但浑身都软得没有半点力气。
“……”
果然,电视剧里演的就不能放到现实里。
他拉住余单麓,将他按了回去,啧了一声:“你能不能安分一点?你这条命总算是保住了,没缺斤少两,真的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但温期知道,于非不会这么简单就让这件事过去的。
“薄初没事,现在众星捧月,谁敢惹她?”
“她在哪?”
余单麓只关心她在哪?她那晚有没有出事?
温期摇摇头,像是小时候安抚温嘉那样哄孩子一般地劝他:“稍安勿躁。薄初很好,我听宁老太太说过段时间她就要去英国了。”
薄初去英国,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为了找单麓。温期没想到,他们两个感情居然已经深到了这种地步……
本以为温嘉对单麓的音乐有兴趣,他这个做哥哥也乐意撮合两个人。现在倒好了,机会渺茫。
英国……
余单麓抬起头来,声音还有些嘶哑,发白的双唇轻微颤抖着:“温期,请你帮我联系一下于总监,我有事情找他。”
不是吧?
温期真没想到,还有人这么拼,一醒来就记挂着工作?真是自叹不如。
“兰恋”展览上,brig展示了他的设计作品。不止是放在中央的那件《黑玫瑰》引人注目,旁的东西也是“艺术品”。
brig摆了两幅油画,以及一件飞鸟泥塑品。一幅油画是日出,另一幅油画则是月升,清冷中夹裹着暖意沸腾,他就是光一样的男人。
令薄初意外的是,这次展览brig还公布了另一个消息,他接下来要把两幅油画和泥塑品拍卖出去,这笔钱将进入儿童慈善机构。
要薄初打败这样的人,她倒是有些手软了起来。
brig如果输给她,岂不是跌落神坛?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梦还是可以先做一做的。
薄初走到中央,那件《黑玫瑰》是一件童话风格的长裙,在时御设计师赛上拿了第一名的成绩。代他领奖的男人告诉主持人,他的设计理念是:希望身处黑暗,仍能窥见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