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仙儿和凤儿坐着马车,披星戴月的赶回林府。
两个人捏手捏脚的在走廊间穿梭,像是做贼一般生怕闹出什么声响,惊动了已经进入梦乡的人。
有惊无险的走过花园、穿过厅堂,眼看卧房近在眼前,年伯像是幽灵一般凭空出现:“小姐......”
突如起来的声音,再加上年伯那张惨白不带任何表情的脸,当即让凤儿“啊”的惊叫一声,钻到林仙儿身后。
原本林仙儿心里也是无比忐忑,生怕自己晚归被父亲发现而遭受责罚禁足。年伯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加上凤儿惨绝人寰的叫喊声,饶是林仙儿也是直感到浑身毛孔张开,身子不受控的打个激灵。
年伯像是变戏法一般,从身后掏出灯笼,又摸出一个火折子。“呼”的轻吹一口,将灯笼点亮。
有了亮光,凤儿惊若鹿撞的心才平复下来,嘟着嘴埋怨道:“年伯,这三更半夜的不去歇息,跑到小姐闺房门前吓唬人,明日我就告诉老爷!”
“不用明日了”年伯满是褶皱的脸露出笑容:“老爷请小姐到书房一叙!”
这个时辰了,父亲还没睡下,肯定是见自己迟迟未归一直在等候。看来这顿责罚是少不了了,少说也要禁足三五日不让出府。
“小姐,请吧!”年伯说完,便率先迈步离开,打着灯笼在前面引路。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林仙儿把心一横,追随上前面的年伯朝书房走去。
短短的几步路,林仙儿是一步三顿,不停的在心里盘算说辞!然而,一点头绪都没有捋出来,书房就已经到了!
将林仙儿带进书房后,年伯先是往炭盆里又添了几块新炭,然后走到书案前拿起灯罩将灯芯剪了一结后,便转身离开。
披着外套,挑灯夜读的林四平像是全然没有察觉林仙儿的到来一般,自顾自的继续翻阅着手中的典籍。
知父莫若女!
林四平若是勃然大怒的训斥自己一番,那反倒说明其并未真的动怒,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若是林四平就这么一言不发,全然无视旁人,那就说明动了真火,只怕未来几天在想出府就只能想想了!
“爹......”林仙儿轻唤一声林四平,想来是过于惶恐声音都有些变调。
林四平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从桌上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又将茶碗放下。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视线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手上的书籍半寸。
父亲这是摆明了晾着自己,林仙儿当即把心一横。与其这么备受煎熬,不如都照实坦白,没准父亲宽宏大量,会放自己一马。
“今日晚归是女儿做错了,但也确实是事出有因!洗浴中心今日新排了几个节目,叫什么相声小品的,着实有意思的很。仙儿一时看的兴起,就忘记了时辰。”
生怕林四平不相信,林仙儿继续出言道:“流连忘返的不止仙儿自己,父亲若是不信,日后碰到张世伯、王世伯、李世伯一问便知仙儿有没有说慌!”
见林四平还是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林仙儿寄希望于父亲看在银子的面子上能够网开一面再次开口道:说起这三位世伯,他们还真是性情中人!非但从头到尾看下了晚会,还一人在洗浴中心办了张银卡,足足花费了两万多两银子呢!田公子说了,明日就亲自登门,将这四成利钱奉上。”
林四平第一次将视线从书籍上移开,瞳孔放大,嘴巴微张,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林仙儿。
“你......你是说......那田姓小子已经赚足了三万两,明日亲自送到府上?”林四平出言朝林仙儿确认道。
谢天谢地,父亲终于开口了,那就一切都还有回旋!
为了能够蒙混过关,不受责罚,林仙儿可谓是有理有据,处处都将林家的利益放在首位解释。
“起初,田公子是让仙儿今夜一并带回来交予父亲的!只是天色太晚,这路上万一要是有个闪失,岂不是林家白白受损!故此,仙儿让他明日亲自送到府上,就算出了什么意外,也和咱们林家没有干系!”
林四平手中的书,在半空中滑落,将桌上的茶碗都砸翻了。茶水当即铺满了书案,就连林四平看的那本书都被浸湿了。
六神无主的林四平是林仙儿生平之仅见!看来,在父亲心里,当国舅爷的岳丈远比这些银子更加让人动心。
“爹......爹......”林仙儿轻声的唤着林四平。
林四平猛然回过神来,着急忙慌的将自己身上披着的衣服穿好:“天色太晚了,你速速回房去歇息!”
“爹你这是......”林仙儿有点摸不准这深更半夜,父亲穿戴整齐是要做什么。
“赶紧歇息,旁的事一概别管!今日的事情就此作罢,日后不得再犯!”林四平叮咛一番,便急匆匆的离开书房。
原以为自己这顿责罚少是少不了的,无非就是禁足几日的差别。让林仙儿万万没想到的是,父亲并为责罚自己不说,连句重话都没有。
百思不得其解的林仙儿追到门口,只见林四平健步如飞一般,年伯打着灯笼根本就追不上林四平的脚步。
林仙儿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如此夜半无人的时候,爹还这般火急火燎的出府,一定是有万分紧要的事!这万分紧要的事,自然就是小贼提前完成了三月之约。
只是,爹连夜出门是去寻小贼一探究竟,还是要备车去南阳府将此事告诉齐国舅呢?管不了这么多了,不管爹出府是为了寻谁,自己都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