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云抬手,“不必,我并不是帮你。”
他只是帮自己,赎罪。
沈竹并不在意到底是帮谁,唇角扬了抹笑,抬头看向了熙云,“熙云上神,沈竹只当您是帮了我。”
熙云没做反应,扶上门将门合拢,合拢之前,目光淡淡的瞥过沈竹发着红的手指,“下次,别再用手挡。”
沈竹摸着隐隐作痛的手指,看着合拢的门,低下头唇角弯了弯,笑容温煦。
熙云上神,这是在关心她吗?
沈竹只觉得这手伤得十分值,驻了一会,才敛着笑意着离去。
*
“欸,听说了吗?昨晚雷劫台失控了,一连落下了好几道天雷,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失控?那怎么行?昨日可是司命星君在渡劫!”
“啊,那就惨了,听说进去后到现在都没有出来,怕是凶多吉少。”
一群人在院内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着,面上尽是惋惜之色。
刚修习完的淑黔从房内出来,心情极好。
他不想让司命星君等太久,打算今日便去找司命星君,为此,昨日还特地勤加修习了一番,免得待会司命星君见了他觉得他无用。
“欸,淑黔,你这一大早的,又是要去哪啊?”院中正谈论的几人见淑黔神清气爽又急匆匆的模样,心生好奇。
淑黔听见声音,笑容温润,朝几人走过去打招呼,语气里透露着几分激动,“是这样,昨晚我见到司命星君了,她答应给我机会去司命殿。”
几人听着愣了一愣,面面相觑。
感情这小子到现在都不知道司命星君出事了?
看大家吃惊的样子,淑黔不好意思的挠了挠的脑袋,“对不起啊,本来这种好事,昨晚就该告诉你们的,但我实在太激动了,光想着回房去修习,现在才想起告诉你们。”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
司命星君收了他,的确是一件大好事,但……
现在哪有消息比司命星君在雷劫台出事更为震惊的?
他这么高兴的模样,真不知道怎么告诉他。
“不跟你们说了,我要过去瑶华宫了。”淑黔笑着作揖告别,转过身便要出门。
几个人使了使眼色,最后推出了最前面的人,几步踉跄地撞到了淑黔身上。
“覃钏?你干嘛?”淑黔忙扶住扑来的人,眼睛里写着满满的迷惑。
覃钏回头剜了眼后面几个打着哈哈的人,看向淑黔,眯着眼睛嘿嘿的笑着。
淑黔更迷惑了,瞄了眼后面的几人,又瞄了眼覃钏,皱了皱眉,“你们,今日怎怪怪的?”
覃钏仰头看了眼天,不由叹息,怎么把这么难的事交给他了?淑黔知道定是伤心死了。
可是即便他不说,待会淑黔出去了,也一定会知道。
覃钏一把揽过淑黔的脖子,挑了挑眉,“淑黔,去喝酒吗?”
淑黔不解,“大白天的,喝什么酒啊?我还有正事呢!”
说完,淑黔不想再耽搁,“行了,我得走了,不能让司命星君等着。”
“哎哎哎!”覃钏紧紧扣住要跑的人,“淑黔,你听我说。”
淑黔瞄着人,示意覃钏往下说。
覃钏拧了下眉头,也不看淑黔,“司命星君,她昨晚去了雷劫台。”
淑黔点头,“我知道。”
覃钏又道:“但是她到现在都没断崖山出来。”
淑黔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没,出来……”
没出来,那是,出事了吗?
覃钏瞧着人面上的变化,锤了锤淑黔的胸口,“没事,天界那么多宫殿,咱们去别的。”
淑黔低垂着眸,拉开了覃钏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
覃钏抿了抿唇,“你没事吧?”
淑黔看了眼覃钏,“司命星君这么厉害,我不信她会出事,我要去找司命星君。”
说完,淑黔头也不回往外头跑去。
“喂!那可是断崖山,你疯啦?”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覃钏冲人的背影大吼,咬了咬牙,也跟着跑了去,“你等等我,我也要去!”
剩下的几个人,在原地目瞪口呆。
这两人,怕是一起疯了……
*
断崖山顶端,黑云雷电已经撤去,刺目的日光肆无忌惮的洒落地面,风卷着落叶,一片萧瑟。
舒宁被刺眼的光照耀的有些不适,轻微的皱了下眉头。
身前似被什么压着,有些沉,舒宁尝试着动了动手指,牵扯出一阵锥心刺骨的痛意,眉头皱得更深了几分。
她,没死吗?
舒宁适应着强光缓缓睁开眼,湛蓝的高空之中一轮圆日在瞳眸里好似变幻着,忽大忽小。
喉咙干裂似火,舒宁咽了下口水,一股腥甜渐渐漫开,延至肺腑,舒宁侧头咳了一声,将淤血尽数吐了出来,闷堵的胸腔里才稍微喘过气来。
舒宁躺在地上静静地呼吸着,调动着周身灵气自愈,稳住了自身紊乱的内息。
莫约过了半刻钟,舒宁感觉自己才真正的重新活了过来,睁开眸看着上方的空寂,脑海中浮现出昨日的一幕幕。
“白泽……”
舒宁声音干哑,满是虚弱与疲惫。
舒宁忍着痛意,垂下目光看向了身前,只望见一个白绒绒的小脑袋,像一个小毛球,两只雪白的耳朵此刻塌拉着,没有半点精神。
舒宁心中一瞬间浮过万种可怕的念头,颤着手指抚上了压在身前一片柔软。
纯白色的毛发很顺,很柔,可她却,察觉不到半点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