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哑的声音,像是极致的压抑,将她彻彻底底的拽了下去。
四下寂静。
鬼鬼被人圈在怀中,耳畔回荡着的都是人酥酥麻麻的话语喘息和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虽然,之前她也和司玄这般搂抱亲吻过,但是恢复了以前的记忆后,她再面对司玄又完完全全是另一种感受。
身旁的这个人,是陪伴了她千年的人,为她付出了很多很多的人,她与他之间,拥有太多太多的回忆。
她记得,他们第一次相遇,她将矜贵冷傲的他误认为sè_láng打得鼻青眼肿,他眼中诧异又生气的模样。
她记得,他为报复收了她为徒,一边变着法的戏弄惩罚她,一边却又细心周全的授她术法和心法,为她挡下苏家所有不怀好意的明探暗访。
她记得,她初入天界孤苦无依被南珺百般刁难陷害,是他一次又一次的替她解围,替她撑腰,不问缘由,不论是非,无条件偏袒。
没有司玄,就没有后来在天界威名赫赫的苏沅昭。
夜色莹白,烛影昏惑黯淡。
司玄褪去了鬼鬼的外衫,修长指尖悄然探进人的衣间,温凉唇瓣顺着人白皙侧颈摩挲而过,滑过下颌和面颊,贴上人温软柔嫩的唇瓣。
怀中的小姑娘低垂眉眼,纤长卷翘睫羽微微颤动,像是扑闪灵动的蝶翼,白皙小脸红透,似浸了胭脂,勾人得很。
他等了她千年,如今,她总算完完整整的回到了他的身边。
而今夜,他只想让她完完全全属于他,他的小姑娘太耀眼,他不想再让她给跑了。
司玄勾起笑意,轻贴着人的唇瓣启唇,嗓音低哑撩人,“今晚,想不想试点别的……”
话语未落,鬼鬼如受惊的小鹿,惊愕地掀起睫羽,撞入了一双幽晦的渠眸之中。
像是一望无际的深渊,燃起星星点点的谷欠火,愈燃愈烈,灼烈地似要将她吞噬占据……
她惶恐的想逃离,却又忍不住的,一点点沉浸其中。
司玄偏头咬了下人的唇瓣,低声轻道:“不说话,那就当你默认了。”
他抱住人从椅子上起了身,径直往卧房的方向走去,步子很稳。
微风不经意吹过两人的衣角和那珠帘之后的帐幔,在寂静的屋子中翩翩起舞。
不过二十多步的距离,鬼鬼却觉得如无尽涯海一般漫长。
脑子里浮现过种种羞耻的画面,让她觉得囧迫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她不是没有想过和司玄有这样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样快。
她明明都还没有准备好的!
司玄俯身将人放在床榻上,打量着人小脸,耳廓,脖颈漫延开的粉红,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眸尾,随后笑着朝人靠了过去。
鬼鬼坐在床上,始终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余光瞥见自己身上逐渐放大的阴影时,有些忐忑地缓缓闭上了眼睛。
司玄是人中龙凤,相貌身材和修为都极好,即便是睡了,她也不算吃亏!
鬼鬼这样安慰着自己。
但她闭上眼睛等了许久,并未等到她预想之中应该发生的事。
鬼鬼不由轻蹙了蹙眉,试探性的睁开了一只眼睛。
目光所及,是那衣着整洁从上到下一丝不苟的狗男人正立在床榻前,手中转着一支笔,好整以暇地瞧着她。
反观她,拜狗男人所赐,衣衫不整,头发凌乱,从里到外,除了窘迫还是窘迫,在他的衬托下简直就是个无地自容的小丑。
他不是要吻她吗?既然不吻,那他抱她来床上是什么意思?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玩她呢?
鬼鬼此刻内心是崩溃的。
司玄勾了勾唇,眸光戏谑,“你不会……是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吧?”
鬼鬼咬住唇角,又羞又恼地瞪向人,怒道:“谁说的!自作多情。”
司玄垂眸浅笑,长长地“哦”了一声。
鬼鬼:“……”
她真的一刻都不想和司玄再待在一起,短寿!
司玄转着手中的笔,笑了笑将笔递给了鬼鬼。
“给你。”
鬼鬼正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瞥了一眼人递过来由金丝勾勒的毛笔,虽好奇却依旧冷哼了一声:“给我做什么?”
司玄将笔塞到了人的手中,抬手一挥,召出了一道金色的文签,悠闲地抱着手,脸上有几分小得意:“姻缘笺,签了。”
鬼鬼皱了皱眉头,看向那漂浮在空中的文签,上头落着两行金色的小字,分别写的是司玄和她的生辰八字。
最末端处,两个字尤为显眼:司玄。
姻缘笺,亦是三生石,前世、今生、来世,寓意二人携手相成,若是真心相爱之人,可共同在刻有二人生辰八字的姻缘笺上签箸下自己名字,则缘定姻成,从此生生世世互为羁绊,不死不休。
鬼鬼盯着手中的笔,眸色复杂。
她若签下,可真是要永远和他绑在一起了。
终归是她低估了,她原本以为司玄只是狗了些,可没想到他那颗心也黑透了,黑的滴墨汁儿!
他这准备充分的,显然早就把她几辈子都给算进去了。
鬼鬼忽觉得自己有些划不来。
司玄笑意深沉。
只有这样,他的小姑娘才跑不了,什么熙云什么宸轩什么凌渊,还有那一堆天上地下乱七八糟的烂桃花,通通都得靠边站!
“你莫不是,连这个都不敢牵?”司玄见人迟迟不下笔,忍不住调侃,“还是说……你心里头装着别人,心虚了?”
“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