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文帝听到他的一字一句,眉头皱成了一团,整张脸上都透着怒气。
慕正廷见状,擦了擦眼泪,哽咽道:“陛下,其实这些,都是他的一面之词,未必当真,也许是有人指使他这么说的,老臣也不想再追究了,只想带着云轻离开荆甲城,保她一命,也算是对得起儿子儿媳,将来老臣也能死得瞑目。”
烈文帝闻言,在心里把南宫易和叶天舒骂了十几遍。
蠢啊!
真的蠢!
慕云轻这些年得罪过的人,屈指可数。
她才刚跟南宫易退婚,便屡次遇害,只要说出去,换做是谁,都会怀疑是叶家或者南宫易做的。
在这节骨眼上,叶天舒和南宫易还不嫌事大,做出这些来!
烈文帝快被气吐血了。
私心里,他相信,这些确实是叶天舒做的。
叶天舒好歹算是他的小舅子,叶家也算是他的左膀右臂,叶天舒什么性格,他了解的很。
叶天舒一向把叶素素和南宫易当成自己的命根子。
南宫易和叶素素都折在了慕云轻手里,他自然想要报仇。
烈文帝甚至可以理解,但在这节骨眼上,风口浪尖上动手!
他只能说一句:叶天舒的脑子都被狗吃了!
反复平下心口的怒火,烈文帝连忙上前,把慕正廷扶了起来,语重心长道:“慕卿啊,这种话就别说了,只要有朕在,朕跟你保证,这种事情以后绝不会再发生,无论是谁做的,朕都不会放过他!”
说着,烈文帝又叹了口气,“但正如你所说的,这件事,只是这贼人的一面之词,未必可信。且,易儿刚和云轻退婚,叶家又出了那样的事,如今这个关键时刻,无论是谁动手,只要伤害了云轻,谁都会怀疑是叶家或者易儿,朕觉得,极有可能是有人,想要挑起纷争,故意为之。”
慕正廷听出来,烈文帝这是想息事宁人,他捏着袖子,借着擦眼泪的时间,压下了眸子里的不甘,问道:“那陛下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
“这贼人想要杀害云轻,罪无可恕,当以车裂。”烈文帝冷冰冰地扫了那青年杀手一眼,又飞快地道:“自然了,朕会发布公示下去,尽力追查幕后凶手,倘若找到证据,确实是叶家做的,朕绝不姑息、偏袒,慕卿可以放心。”
慕正廷叹息道:“何必如此大动干戈?陛下,还是让老臣……”
“慕卿这话就别说了。”不等他说完,烈文帝就打断了他的话,把自己心心念念的兵符,狠狠塞进了慕正廷手里,“这样的话,朕今日就当没有听过,慕卿尽管放心,这件事朕自然会追究到底,也绝不会再让今日的事发生。”
这话,就算是给慕正廷一个承诺了。
慕正廷见好就收,收好了兵符,又对烈文帝千恩万谢。
烈文帝亲自送慕正廷和慕云曦出了大殿,两人手拉手,一副君臣相宜的模样。
目送着慕正廷离开后,烈文帝勃然大怒道:“去,把叶天舒那个蠢货给朕叫来!不准惊动旁人,叫他偷偷进来!”
大内监闻言,应了一声,连忙悄悄地去请叶天舒。
叶天舒还在叶家,等着叶兴拿着慕云轻的人头来见。
结果,没等到叶兴,先等来了大内监。
得知这么晚了,烈文帝要见他,他心里登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望着大内监,试探地问:“公公,不知道陛下这么晚召我进宫,所为何事?”
大内监面无表情,没有透露半分,“陛下叫叶家主进宫,自然是有原因的,叶家主只管去就是了。”
听着他那尖细的声音,叶天舒在心里骂了一句:不就是个宦官,还给他甩脸子!
叶天舒冷哼一声,甩着袖子,跟大内监进了宫。
当大内监带着他,避开众人,悄mī_mī地进入大殿时,叶天舒心里那种不安,愈发强烈。
他刚一入大殿,还未看清楚烈文帝所在,迎面就砸过来一个茶杯。
叶天舒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又想起这是在皇宫内,敢对他动手的,只有一个人,他只能遏制住躲开的冲动,硬生生挨了一茶杯。
那茶杯正好砸在他的额头上,顿时四分五裂,额头上便出现一个好大的口子,鲜血溢了出来。
叶天舒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来,抬起头,就对上烈文帝那暴怒的双眸。
他打了个颤,抹掉眼皮上的血液,行礼道:“陛下怎么动了这么大的火?”
“你还有脸问?!”烈文帝指着叶天舒,呼吸粗重,气得不轻,“朕问你,今日你是不是派了人,去杀慕云轻?”
“……”
叶天舒心里咯噔一声,果然是暴露了?
叶兴那个蠢货,这种事都办不好!
叶天舒在心里骂了一句,面上却是否认,“陛下何以这样问?这是没有的……”
“别跟朕说没有!”烈文帝眯起眼来,骤然打断了他的话,“慕正廷带着活口进了宫!虽然没有其他物证,可认证已经招供!”
“没,没有物证……”叶天舒听到这话,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那怎么能证明是臣做的?也许是慕家他反咬一口,也未可知啊!”
“混账!”烈文帝大骂了一句,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叶天舒,“叶天舒,你是什么心性,什么脑子,朕会不知道?叶素素和南宫易的事儿——你会放过慕云轻?”
叶天舒神色重新紧绷起来。
不等他辩解,烈文帝又道:“你咽不下这口气,朕明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