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与江宁水师提督并不相熟,但看到几乎跟孪生兄弟一般的舰队杀至,湖广水师又哪里会不明白是哪路神仙到了。
湖广水师提督虽然被气的破口大骂,但却根本没有丝毫办法,就算湖广水师全盛之时,也根本与眼前的郑家水师没有比较的可能,双方之间的差距就象壮汉与壮妇的区别。
在江宁水师杀至近前后,原本已经开始靠岸的湖广水师数艘战船立即如同被蜜蜂蜇了屁股一般,再也顾不得还在上岸的清军,船长一声令下,便准备远离河岸处,准备迎敌。
但他却忘了,如今船上真正能做主的已经不再是他,而是满船的满兵们。
生路就在眼前,船长却要离岸,这顿时让整船满八旗官兵都开始骂娘了,敢让一直目空一切,傲视寰宇的满洲老爷们不满,那船长只会更难受。
离岸的命令犹在耳边时,几把长刀便即架在了船长的脖子上,让船长接下来的战术命令全部咽回肚子里。
船长还想解释一下离岸只是因为在浅水区,船只行动不便,立于原地就完全是靶子之类的原因,但江宁水师却根本没有给他这样一个机会。
‘轰隆隆……’
眼见靠岸的湖广水师船只并没有听信降帆,船上的满八旗依旧在不断的下船,江宁水师便毫不犹豫的开始进行炮击。
清军的船只停在原地不动,又是被数艘战船同时围攻,不多时便即身中数弹,船只上的清军更是被轰的晕头转向,陷入极大的混乱之中。
行动不便,炮口位置和方向都受到极大限制的清军水师,虽然在满八旗的逼迫下不断的还击,但他们的反抗却是显得十分的无力,在面对着明军水师快速的机动情况下,他们的火炮虽然没有停止过射击,但却是根本看不到建功的可能,只是在浪费着火药和弹丸而已。
清军一直在等待着明军靠拢肉搏战夺船,但明军战船却是根本不理会已经快要搁浅的清军船只,而是不断的在江面上运动着,用火炮远远的杀伤着对手,丝毫不在意,会不会损失了这几艘水师战船。
在连绵的火炮声中,数艘清军水师战船一个接一个被打的支离破碎,江水顺着缝隙和破洞不断的涌入之下,几艘战船的船体开始慢慢倾斜。
眼见船只将要沉没,原本还在等着小木阀来回运送的清军士兵们,再也顾不得自己根本不会水这件事,争先恐后的从船上跳下水,希望可能凭借着自己的双手,逃回已经近在咫尺的彼岸。
但是长江身为华夏第一大河,别说基本上是旱鸭子一般的清军,就算勉强懂得游泳的人,在这距离岸边不足数十米的江面上,都不一定能够在这湍急的水流之中保持住平衡。
好在这是盛夏,不是隆冬季节,不断跳水的清军士兵,大部分不懂水性之人,并没有连人带甲直接沉江,而是毫无意外的成为水面不断沉浮的垃圾,少部分水性好的士兵,却也是艰难的跟急流拼搏着,奋力的向着北岸游去。
但这个时候不痛打落水狗,那绝对不是江宁水师的好习惯,眼见大局已定,他们纷纷靠上前去,战船上火铳、箭矢雨点一般的落下,向着水中毫无还手之力的清军倾泻而下。
一团团鲜血的血水不断的从江面上涌出,如同锅里饺子一般的清军大多连惨哼一声都做不到,便即便射成刺猬,也如那些旱鸭子一般,开始在水面上浮沉。
在江宁水师痛打落水狗之时,江面上的湖广水师主力,也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除了少数几个见机快的,直接选择降帆沉锚之辈外,其他被清军步兵挟持住的战船,基本上都是一个下场,那便全部沉入江底喂鱼。
双方实力本就相差巨大,对方又是满载士兵,速度慢的如同蜗牛一般,根本就无法招架住郑家水师的围攻,纷纷沉入江底。
在江面上打的正热闹之时,曾国维却是在一步步收缩着阵线。
湖广水师来援之时,几乎所有清军都已经放弃了和明军死磕,开始不断的收缩兵力,集中于马湖镇港口,只等水师前来这个最后的生路处接应他们过江。
既然清军不断的收缩,明军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在清军大踏步后退之时,明军也开始不断的向前稳步推进。
一路上风平浪静,在生路在前的情况下,清军上下包括苏克萨哈在内,所有人的作战**普通不强,如今他们需要的不是冒险与明军决战,而是抢先得到登船的机会,避免被人扔在最后当殿后的替死鬼。
满八旗自然是第一序列,根本没有人敢与他们相争,但蒙八旗紧随在后,就让所有绿营兵开始鼓噪不满赶来。
生死关头,就算是满人太君在眼前,也完全压制不住绿营兵们强烈的求生**,双方各执一词,吵成一团,谁也不愿意在这生死关头发扬美德,将时间让给对方,自己冒险等在最后。
就在郑家水师杀至时,湖广水师载着两千余满八旗已经行至江心,对岸已经只剩下最后一批近千人还未登船。
这个时候满清内部争执也到达了最白热化的地步,蒙古八旗与绿营兵甚至已经开始剑拔弩张,连苏克萨哈都已经快要弹压不住了。
但江面上转眼间就乾坤颠倒的局面,彻底的原本已经争的你死我活的场面给击的粉碎,眼看着江心处一艘接一艘被击的慢慢沉入长江之中的清军战船。
岸上原本已经快要以武力争夺过江权的蒙古人与绿营兵,也彻底的停止了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