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好几天,阮时都是一副病恹恹的状态,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不出去喝花酒了,也不跟狐朋狗友们聚会了,成天就是搬张椅子坐在外面晒太阳。
吃的很少,每天除了睡就是睡。
就现代人的话来讲,就是一个丧的不行的年轻人。
林妙:“我说林深呐,你到底怎么了,你最近很不对劲啊。”
林妙也搬了张椅子,往他旁边一座,忧心忡忡地看着她哥。
阮时半个身体都蜷在椅子里,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恹恹道:“没怎么。”
“我信你个鬼,到底出什么事了?是不是还在因为退婚的事烦心?”
跟宋文君的婚约,前两天林夫人去了一趟宋家,提了这事,结果宋家怎么说都不同意。
两家的婚约是上一辈的人就定好的,岂能说退就退。
而且林深和宋子钰又是极好的朋友,到时候堂妹宋文君嫁过去了,也不至于太受冷待。
宋家的算盘打得好,却全然不顾林深本人的意思。
阮时听到,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然后手背挡在眼皮上,懒洋洋道:“随便吧,不急于一时,反正总归是要退的。”
林妙正了正脸色,凑到她面前。
“我说林深,你很不对劲啊!”
阮时面无表情地掀了掀眼皮子,道:“哪儿不对劲?”
“哪儿都不对劲。”林妙严肃道:“哥,你是不是受了感情的伤?”
阮时诡异地沉默了一两秒。
然后翻了个身,没有理她。
林妙惊愕地瞪大双眼:“真的是啊?!到底是谁啊!”
阮时:“没有谁,你想多了,别烦我。”
林妙犹犹豫豫道:“哥……你是不是真的对钟家那个哥哥有意思啊?”
阮时忽然睁开了双眼,一顺不顺地盯着她看。
她沉声道:“你废话怎么这么多,说了别烦。”
林妙:“我也不想来烦你啊,但是过几天就是潞城一年一度的花灯节了,往年你都是会陪我一起去的,我这不是怕你一蹶不振了,连亲妹妹都不在乎吗……”
阮时喃喃道:“花灯节?”
这花灯节是潞城一年一度的节日,白天有庙会,街上摊贩是往常的几倍不止,热闹非凡。
而晚上就更甚了。
无数盏漂亮精美的花灯沿着护城河的上游缓缓漂浮下去。
夜色沉寂,数盏花灯却将河面照射得宛若白昼,如梦似幻。
人们会往花灯上写下自己的心愿,然后神明就能看见自己的祈愿。
这是潞城延绵百年的习俗。
“妙妙。”
阮时忽然幽幽出声:“你说,钟府的人会来放花灯吗?”
林妙:“我不知道啊,但据说每年的放灯环节都是有钟家大小姐主持的,就是不知道钟溪哥哥会不会来。”
阮时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我怎么不知道除了我你还有一个哥哥?”
林妙:“你吃醋了?”
阮时嗤笑道:“我吃醋?”
“行了行了,我不叫他哥哥了还不行吗,瞧你这小气的样子。”
阮时:“……你是不是缺少毒打?”
林妙见她表情不太好,立马脚底一抹油地溜了。
阮时垂下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轻轻笑了起来。
……花灯节。
“老天爷都在想方设法让我去哄你。”
……
……
钟府上下都觉得他们家公子自从上次出门一趟回来后整个人都不对劲起来。
他把自己关在房门里,活成了古代自闭少年。
钟瑶进去跟他谈过两次。
但是对方完全一副拒绝沟通的姿态,钟瑶也什么都没问出来。
夜里,明月伴着春风一起入梦。
梦里,身形修长面容俊美的青年站在朦胧的月色下,身穿玄色衣裳,腰间悬着一把折扇,身后是无边的夜色和沉默着蔓延的寂寥。
箫声不知从何处传来。
钟溪站在竹林外,月色勾勒出少年清俊的身形。
“你在看什么?”
低沉撩人的声音从身后缓缓响起。
钟溪猛然发现前面那人已然不见了踪影,他转头去看,赫然看见了一张俊美如斯的脸。
“!”
钟溪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瞪着前方的空气出神。
见了鬼了。
他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把整张脸都埋进手掌心里,就这么呆坐了半天
“公子,您醒了吗?”仆从站在门外,声音不高不低。
钟溪揉了揉脸,然后掀开被子,下床把一旁屏风上的外袍拿了下来披在自己身上。
“醒了。”
他一边系衣扣一边回答。
“小姐今天要去衣坊选花灯节要穿的衣裳,让您一同前往。”
钟溪已经把衣服穿好了,推门走出来,问道:“为什么我也要去?”
仆从:“小姐说给您也选一套,去衣坊可以直接量尺寸。”
钟溪:“哦,我知道了,我姐在哪呢?”
“小姐在门口等您。”
钟府门口。
钟瑶的贴身丫鬟撑着一把伞,挡住大部分的阳光,一身碧色长裙的钟瑶站在伞下,她站得很直,显得身形愈发窈窕。
“姐姐。”
钟溪小跑过,额头上都出了汗。
钟瑶回过头,笑了一声。
“怎么跑的这么急?”
“这不是怕你等太久嘛。”
钟瑶:“还算心疼你姐姐。”
“我们去哪啊?”
“君悦衣坊。”
钟溪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