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黑市回来的秦霜,直接就去县衙找了她爹刘棠……
“霜儿?”县令刘棠圆睁着眼睛,认真地问:“他要带着整个黑市从良?”
正在喝茶水的秦霜听了这话,差点呛死自己,她咳嗽了两声擦了擦嘴,苦着脸说:“爹……这用的词不对吧?”
刘棠不管这些,他只觉得秦霜被骗了,或者是听错了,会错了意,于是认真地跟她解释说:“你知道……这为什么赌徒、强盗、还有那些自愿的娼妓,都很难劝回来做平常的营生么?”
秦霜看着他没说话。
“因为……这些事情,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钱财来的容易且数额巨大。一心想着不劳而获的人,你跟他们讲要靠自己的劳动养活自己,过安稳的日子。你觉得他们能听你的么?
……不能,他们只觉得辛辛苦苦挣得那些太少,不划算。不如去赌桌上碰碰运气,赢一把比的上种地一年。杀几个人抢一回,就够他们吃香喝辣的潇洒一阵子。
那黑市是什么地方?多的是钱多烧的权贵富翁,花大价钱就想弄点刺激的,吃人的都有,但凡交易,皆以黄金计!!……你让他们从良,靠种地为生?霜儿,不管他是怎么跟你说的,这个事情,不可能做得到!”
刘棠激动地点了下桌子。
秦霜嘴皮子动了动,没有说出话来,因为她发现她爹说得是有道理的……或许她觉得好,阮世安也答应她,可以允许她带着些人,进黑市进行开荒改造。
可是……若是让他们放弃原本的黑市营生去种地……似乎真的没有多少说服力。
由俭入奢异,由奢入俭难……黑市的人是不缺钱的……
秦霜想了想,认真地说:“爹……这件事情也是头一次办,还有试过怎么能断定行不行。本来黑市就是您的一块心病,现在正好有机会,阮世安作为黑市的当家人,也愿意做些什么配合咱们,我觉得,不必这么早就否了这个可能。”
刘棠看着眼前的地面,沉默了一会儿,说:“哎……你还是太天真了。黑市的那些客人,不论江湖朝堂,有好多人都为了有这么一个容他们交易的地方,而自觉的保护黑市的存在。我想动手端,都端不了,怕事情没办成还惹了祸。你呢……想靠着进去种几颗种子就给它变了……哎……我如何说你呢……”
“爹,行不行?”秦霜依旧执着的问。
刘棠愁眉不展地说:“行行行……没什么不行,你想要试就试去吧,只是有一个,注意安全。”
秦霜立马就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的形状,从怀里掏出了一纸文书出来,小心翼翼地平摊在桌子上,说:“那……爹,将我们的婚书签了吧。”
刘棠刚刚端起地茶碗差点一哆嗦又掉了下来,惊慌地说:“他从黑市里头出来了么?你就让我签?”
秦霜说道:“刚刚不是跟你说了么,要改造黑市,但是需要许多时间的,要是等黑市的人都出来我们再成亲,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呢?既然他都已经答应了,不就行了。”
“不行……胡闹!”刘棠厉声喝了一声,带着县官的威严。
吓得秦霜哆嗦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她的手按在纸上,哭丧着脸说:“爹……你怎么……你这是存心不想女儿成亲吧?让我熬到老么?”
刘棠一听她说的这么严重,一个当父亲的心瞬间受到了侮辱一般,说:“我是那个意思吗?即便需要时间,也总得做些什么,让我看到一点苗头吧,哦,你空口白牙的这么一说,我就给你签了,你当你爹说过的话是儿戏不成?!”
秦霜一听,知道没戏了,想了想说:“那……那……等我带了人进了黑市开了荒,你就得签!要不然我就不需要您的签字我自己定了!”
刘棠气的瞪眼睛,喘了两口气,想着:进黑市开荒还指不定能不能办成呢,反正能拖着不成就是目的。于是妥协地说:“行……就这么定了。”
秦霜一听,喜滋滋地又将那张纸给收了起来。
刘棠瞄了一眼,见上面的字好像是秦霜的笔迹,署名的地方,盖着阮世安的姓名印章和秦霜的姓名印章。
他问:“哎……女儿家家的,没出息,连婚书都自己写,人家还以为你没人要了,上赶着要嫁。”
秦霜将文书揣回了怀里,说:“我就是上赶着跟阮世安成亲,谁也不要,这有什么好丢人的?”
刘棠看着自己的女儿这么没羞没臊,叹了口气,说:“……真是气人,秦园也没有教教你礼数,一个姑娘家,如此粗野,也得亏你有些田产,招的是入赘婿,要是正常婚配,但凡个有头有脸的人家,不得惹人笑话,受公婆虐待!”
秦霜又瘪了瘪嘴,想到了什么似的,问:“爹……做大官的人家子弟,真的会看不惯我这样的么?我没觉得他对我有什么看不惯的啊……”
刘棠冷哼了一声:“他一个江湖草莽,凭什么看不惯你?!”
秦霜愣了一下,连忙说道:“哦……是。”
刘棠见她这个样子似乎有所隐瞒,又想起头一次见阮世安时候的印象,他至今都记得听他自我介绍是黑市的当家人时,他心里头的那种震惊和别扭。
明明举止修养看着就是个知书识礼的世家公子,怎么就成了黑市的掌舵了呢……
于是看了秦霜一眼,不动声色地问:“阮世安,户籍何处啊?”
秦霜眼睛抬了下,说:“我不知道……”
刘棠一听,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