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田菀尔对余震铎笑了笑说道:“影山君另有要务,这一次就不参加了。有余特派员亲临现场指挥,原田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余震铎满脸受宠若惊的样子说道:“震铎唯原田君马首是瞻!不过,为了增强‘打草惊蛇’第一阶段行动的力度,我建议由特务科副科长昭仓树仁三等警正与周队长共同带队。……”
当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昭仓树仁也是臭名昭著,顶风都能臭八十里!看来余震铎耳朵里也塞满了昭仓树仁穷凶极恶的恶行,昭仓树仁出现在打砸抢现场,对老百姓的的震慑力确实无人能比,比起文质彬彬,就像白面书生一样的周毅普来绝对能吓住大多数人。余震铎建议让昭仓树仁带队去齐齐哈尔街祸害老百姓,当真是知人善任。
听余震铎说到这里,原田菀尔微笑着对余震铎连连点头,表示赞同他的意见。原田菀尔抄起桌子上的直线电话,给他的秘书山田正一郎打了过去,嘁哩喀喳严厉的命令道:“特務課の昭倉君をすぐに俺の事務所に来させろ!それから,保安局の鬼谷くんには,すぐに私のオフィスに来てもらいます(让特务科的昭仓君马上到我的办公室来!另外,让保安局的鬼谷君马上来我的办公室)!……”
原田菀尔没和余震铎、周毅普没说上几句话,他的秘书山田正一郎就敲门进来了,报告说据特务科的人讲,昭仓树仁半夜就带着人去哈尔滨工业大学调查宣传“反满抗日”的学生去了,至今还没有回来。原田菀尔听了,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昭仓树仁在原田菀尔的眼睛中,就是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一想起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的昭仓树仁,原田菀尔就有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昭仓树仁半夜就带着人去哈尔滨工业大学调查“反满抗日”的宣传?昭仓树仁什么时候这么勤奋?这种话鬼才相信!与其说昭仓树仁去办案,恐怕得说是办到了哪个女人的被窝里更符合实际。
看来原田菀尔对昭仓树仁还是很了解的。警察厅大清早刚刚上班,副厅长原田菀尔的秘书山田正一郎就打来电话,点名道姓的找昭仓树仁。昨天晚上“大妖山魈”降临“关西料理”,杀了两个宪兵队的军官这件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特务科也不知道是哪个欠儿登接到山田正一郎的电话,猜测原田菀尔这么急三火四的找昭仓树仁,肯定跟这件事情有关。这个小特务知道昭仓树仁的去向,平时总是鞍前马后的帮昭仓树仁溜须拍马,怎么可能放过雪中送炭的良机呢?这个小特务眼珠子一转,糊弄了山田正一郎几句之后,一个电话打到了“群仙书寓”,把特务科副科长昭仓树仁三等警正从“小桃红”的被窝里提溜了出来。
都说朝中有人好做官。昭仓树仁虽然脑瓜子一根筋,可是仗着陆军部有人,有沾点儿皇亲,一向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骄横跋扈习惯了。只不过“大妖山魈”降临“关西料理”,杀了两个宪兵队的军官这件事情太大,尤其是山田正一郎点名道姓的找他,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就算昭仓树仁一万个不愿意,他也得立马赶回警察厅向原田菀尔报到。昭仓树仁一脚把发洋贱的“小桃红”踹到了炕底下,匆匆穿上衣服跑出了“群仙书寓”。
昭仓树仁信奉的是“当不当爷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当孙子!”
昭仓树仁已经告诉他临时使用的那辆福特牌轿车的专职司机小邓子,让小邓子九点钟再来“群仙书寓”接他。眼目前儿才八点,要等小邓子来接显然来不及了。昭仓树仁一着急,摆手叫来一辆黄包车,跳上黄包车还没坐稳,就跟奔丧似的追着黄包车车夫快跑。幸亏黄包车车夫年轻力壮,拉着黄包车跑得飞快。这要是换一个岁数大一点的,挨一顿昭仓树仁拳头加飞脚是免不了的。就这样,昭仓树仁还嫌慢,一个劲儿地叫:“快快地!快快地!……”
“群仙书寓”在桃花巷,离警察厅并不太远,上了许公路的坡,过了当时哈尔滨的八大景观之一的“许公纪念碑”就到了。“许公路”是在当时特定历史背景条件下的产物,所谓“许公”是东清铁路第一任督办许景澄。许景澄的历史功过,站在不同立场上的人自然会有不同的理解。你可以说他是名忠君的“忠臣”,也可以说他是“清末腐朽封建统治阶级代表人物”,还可以说他是签订不平等条约的“卖国贼”。总之,历史本身就是见仁见智,说不清楚的事情。
当黄包车车夫汗流浃背,“哈哧”、“哈哧”喘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把黄包车在警察厅大楼前停稳后,昭仓树仁不愿意跟黄包车车夫因为车钱起纠纷。昭仓树仁是个很要面子的人,那要是让警察厅门前站岗的警察看到昭仓树仁因为车钱欺负一个黄包车车夫,得多磕碜呀。
昭仓树仁扔给黄包车车夫一张“老绵羊票子”,看都没看多少钱,就跳下了黄包车,如飞般向警察厅大门跑去。巧了,昭仓树仁还没登上警察厅大门的台阶,一辆雪佛兰轿车风驰电掣而来,“吱嘠”一个急刹车,停在警察厅大门前。昭仓树仁吓了一跳,定睛看去,跳下保安局雪佛兰轿车的原来是保安局防谍课课长鬼谷操六三等警正。
昭仓树仁和鬼谷操六打了一个招呼,这才知道鬼谷操六也是原田菀尔的秘书山田正一郎打电话找来的。昭仓树仁顾不得等鬼谷操六,拔脚就向警察厅大楼里面跑。
昭仓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