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愚钝,不知小姐这是何意?”小柒忍不住问道。
钟安毓之前是隐瞒了小柒,可是在做了两手打算的情况下,如今事情已成定局,她已经心凉如水了,没有隐瞒的必要。
借着解释的机会,也顺带将思绪给捋清楚了。
“小柒,我们从一开始就被人给算计了,湘竹从头到尾就不是真正的听从我们的命令,莲夫人真是玩的一手极好的碟中谍。”
“小姐的意思是说,湘竹看似是被小姐威胁了,听从您的命令做事,可实际上她还是莲夫人的人,然后从中传递假消息,既是您的间谍,也是莲夫人安插到我们身边的间谍?”小柒也不笨,瞬间就明白了一些。
钟安毓点点头,眸光中闪烁着晦暗不明的颜色,映着摇晃的烛火,显出一缕绵长的黯淡来。
“不错,湘竹可是莲夫人特意安插到我们身边来的,她一开始想要对付我就没有想着是单纯的下毒,因为她知道我没有那么容易对付,所以便明着用下毒的招式来对付,暗地里却在安排着让我成为给钟安敏下毒的那个人,而她便可以坐山观虎斗,坐享其成,还能干干净净的全身而退,依旧是越子宁身边最得宠的莲夫人。”
所以湘竹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障眼法。
但是莲夫人或许不知道,钟安毓虽然打算用湘竹,可以她谨慎的性子,是不会这样轻易相信一个怀藏祸心的丫鬟的。
“我刚开始也以为可以利用湘竹,可刚开始她说莲夫人不重用她,她不知道钟安敏的事情,可后来她给我递消息的时候却详细说了莲夫人对钟安敏的安排,这便是最大的一个漏洞了,她看似递来的消息没什么用处,可却都在往钟安敏的身上引,好混淆我的思绪。
而我自有了怀疑之后,便有心打探了湘竹在莲夫人身边的情况,这不就明白了么。看似不受重用的湘竹,实则是莲夫人的暗棋,时常入内室,种种迹象都表明她并不一般……所以我就留了个心眼。”
钟安毓将手中的毒粉瓶子展现出来:“先前的那瓶子毒粉你是瞧着我销毁了的,可现在这瓶子却是我在那日湘竹来传递消息之后,在我的屋子里发现的。”
两瓶毒粉的瓶子并不一样,一个是青釉的,一个白瓷的。
小柒凝神片刻,恍然大悟一般:“奴婢记起来了,就是那天晚上!湘竹不慎打翻了茶杯,是小姐让她去内室换了衣衫,小姐当时脸色就有些怪怪的,奴婢还以为是小姐不满意她不小心。现在想来,便是她刻意为之,好将毒粉藏匿小姐屋内!”
一点就通,小柒也是很灵慧了。
钟安毓想着那日自己找到药瓶的时候,心里一阵阵的发凉,可还是庆幸自己早发现了。
然后她也没有声张,只是将瓶子依旧放着,今日便等来了钟老夫人的搜查。
既然莲夫人要设局,她便成全了她,将这事情给推得更汹涌一些。
“我是真没想到,有人的心肠能长出来七八个弯弯绕绕,这位莲夫人还真是厉害,我尚且周旋费力,更别说钟安敏了,输了也不奇怪。”
小柒想通了之后便有些愤恨难平:“虽然莲夫人是为着算计钟姨娘才做下这些的,可她为什么非得拉我们家小姐下水,这心思还真是太歹毒了一些,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钟安毓冷笑着说道:“她要对付钟安敏是怕她挡了路,想要独越子宁的宠爱,而对付我则是察觉了越子宁对我还有心思,哪怕我没这个心思,她也怕我入主毅王府,她地位不保,所以才要未雨绸缪,先下手为强。”
事到如今,钟安毓可算是抽丝剥茧一般将这事情的原委给弄清楚了。
莲夫人还真是操心得太多了些,做下此等恶事也不怕遭报应。
钟安毓自是不想关心钟安敏如何的,可她还是要解决莲夫人这个潜在的麻烦。
“小柒,你准备一下,我得出去一趟。”她凝望着烛火,眼底明明灭灭,辉光乍现,转瞬即逝。
“小姐要去哪?”
“去找莲夫人,把事情给说清楚。”
小柒大惊:“这怎么使得?!”
钟安毓满脸淡定,已经起身来:“无妨,就是说说话而已,而且现在她是不敢动手的,她如果还想继续做她的莲夫人的话。”
小柒便不再多问,只安排了一番,目送披着斗篷的钟安毓翻过了墙头。
因为钟安敏小产之后,毅王府的气氛就更加诡异了,处处都是鸦雀无声,连四处的灯火也显得格外的萎靡不振,与夜色十分融洽,如墨色点点泼洒,氤氲在人的心头。
钟安毓披着黛青色的斗篷,手里提一盏羊角小宫灯,顺着静悄悄的小径来到了莲夫人的院子外头。
这里灯火倒是格外亮些,只是她却听见了越子宁的声音,以及莲夫人的温言软语。
本来已经是算着时辰来得,倒是没想到还是来的不巧了。
按照常理来说,越子宁本是该忙活这查找凶手才是,而且正是情绪起伏不断地时候,哪里想着又跑到这温柔乡里来了。
若是被钟老夫人和钟安敏知道了,怕是要气个半死了。
不过还是代表莲夫人有手腕,能够拿捏住越子宁。
钟安毓吹灭了自己手里的灯,猫着身子便潜入了到了屋后,预备听听着二人要说些什么。
才接近了,入耳便是莲夫人柔柔的嗓音:“王爷也是辛苦了,这几日为着钟姨娘操心上下,又还有朝廷政务堆积,现在还要头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