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安毓当即去拽门,可只是徒劳,她没有吵闹,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因为她知道这回她的确是落入了陷阱里头了。
目前的情景明显是一个局。
她的反应很快,虽然心里慌张,可到底是非常理智淡定的。
程建懊恼的叹了一声:“看来我们还是落入他们的圈套里了,我本来叫小姐逃,便是为了躲开,却没想到……都怪我!”
“这可怪不得你,若是人家有心,你便是百般防备也无益的。”钟安毓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渐渐散去了,心中不免奇怪,这一切不就是为了诱她上套么,怎么外头的人好像都走了?
有点不太合理。
转头钟安毓又看向了程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本是怀王殿下的暗桩,但是在蝗灾之事后,我本是要前去京城的,可奈何却被在贼人设计给绑了,已经在这里呆了许久了,那些人也没为难过我,我也觉得奇怪。”
让钟安毓奇怪的也是同一个点,为什么抓了人就不管了,真是有些莫名其妙的。
只是为今之计,只能静观其变。
冷静片刻之后,钟安毓才发现程建是被困在椅子上的,连忙就帮他松开了绳子,而后才问起正事来:“你既然是殿下的暗桩,那关于北安这件事情想必你是很轻清楚的了,那你且告诉我这事情的真相究竟是如何?”
程建看钟安毓这样淡定,倒也跟着没有那么忐忑了。
“这事情本是小事,可谁知道毅王那边起了歹心,怀王殿下本已经将事情给处理好了,他便撺掇着受灾严重些的佃户们闹事,还让人挪了赈灾的物资和银两,转头就嫁祸到了殿下身上。
而后又装备好了所谓的证据,像模像样的送到了皇上跟前,这事情自然便是白的也成黑的了。可殿下行事谨慎,不是那等随便任人拿捏的主儿,我便是其中一环,早就将毅王的所作所为给记录查证了,但奈何我深陷困境,根本就没有办法往外递消息。”
钟安毓听得发愣,怎么听着好像越子钦早就算准了越子宁会不安分一样,看来这事情也没有想象之中的那样严重。
“你的意思是你手里头有毅王的罪证?”钟安毓又问。
程建却是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这毅王行事也是很谨慎,所有的往来全部都是由着北安刺史手底下的人经手的,他的手明面上可是干净的很。我虽下了功夫,可却奈何能力不足,勉强算是个人证罢了。”
如今的问题便是如何将消息给递出去,还要让皇帝相信。
而没有确切的证据也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若是直接由程建检举,纵使皇帝信了,可还是会有所疑惑,说不定还要以为只越子钦要推脱责任,顺便拉踩越子宁一把。
这帝王心最是多疑,谁也不能保证皇帝到底会怎么想。
思及此处,便是钟安毓也为难起来了,陷入了沉默之中。
程建也自然知道钟安毓在担心什么,便试探着道:“我虽然没有毅王做下这些事情的罪证,可这北安刺史李德的手脚却并没有那么干净,能够证明殿下无罪的证据倒是有的,只是不能……”不能将越子宁给揪出来。
这话他却不敢说了,不过钟安毓定然明白。
如今越子钦和越子宁可是势如水火,如今暂时平静了,可私底下却是如火如荼的,他们能争斗不休,就证明谁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没办法三两下就将人给掰倒的。
若是能便是最好,若是不能其实也没什么好纠结的,如今最要紧的还是将越子钦给洗干净了。
钟安毓沉吟片刻,双眉微蹙:“既是如此也可,总比什么证据都没有的要好,只要保全殿下,其他的倒是也不重要了。”
程建眼底涌上一抹犹豫,但还是开口缓缓道:“其实我本是皇帝身边的人,只是从前殿下不好的时候,便指派了我来,我也跟了殿下许久了,皇上应当是知道我的性情,我说的话或许皇上是会尽信的。”
竟然还有这么一层因由么,钟安毓倒是不知道了。
若是程建本是皇帝身边的人,那么皇帝自然对他会有另外的一层信任,和寻常越子钦的手下是不一样的……
可是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钟安毓可不敢拿越子钦的安危和将来开玩笑,慎重些总没错。
“不必如此过于求成。”钟安毓轻捻着自己的指尖,靠在了窗户边上,推开窗看向塔下,一片夜色迷离,映着她眼中的深沉星海,“如今我们的困境尚未逃出,说这些话还都是为时尚早了,但凡能到皇上跟前去,便只将有利的实情说了,旁的可以暂且放放。”
若是没有算计好,反而将越子宁给逼急了,谁知道他又会做出什么疯魔的事情来。
程建只顾着点头了,他能看出来这钟家小姐是真的处处为自家殿下考虑的,也感念她一个人孤身犯险来到北安。
思绪渐渐飘散,钟安毓也早就想清楚了,现在脑子清醒的很,只知道脱身是最要紧的,只是这金佛塔可真高啊……
所以越子宁的没有把这窗户给封了便是知道他们根本无法从这里逃脱吧?
钟安毓叹了一声,转头就走到了另外的椅子上坐下,旋即入定。
这一夜,静得吓人,除了偶尔的风声,便是一声鸟叫也听不见。
只是天才刚亮,城门外便已经排起了长条长条的队伍,一见城门大开便蜂拥着往里头涌,连查检也顾不得了,一个个急的和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