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意思,难道我的意思兄长还不明白么?”慕容凝的神态语气似乎带了些怒气。
慕容煜则是冷冷说道:“你什么意思我不想知道,也不想明白,你懂了吗?”
慕容凝眉梢攀上一抹凛冽,看向慕容煜的眼神里竟然没有半分亲情之感:“兄长是想要装糊涂吗,父亲不是已经找兄长谈过话了么,有些事情可不是你能够做主的!如今局势如此,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兄长浪荡了这么些年也该清醒了,若是不早做决断的话,只怕是……”
他们究竟在说什么?
玉潇潇满心疑惑,总觉得他们的谈话不简单,可又不是她所能理解的范畴。
但是她能知道的是,慕容煜的神色一点点冷清下去,便好似落幕时候的夕阳,被夜色所侵染,最终归于混沌的昏暗,那种惆怅的感觉便愈发明显了。
上回见他,他便是隐隐有些愁容,这叫玉潇潇有些心疼。
久久的沉默,似乎连空气都静止了。
慕容凝忽然开口道吗,这回她的声音轻了许多:“不是父亲让我来劝你的,不过是我的私心罢了,你若还记着你的慕容家的人,便该知道如何选择了。”
说着,慕容凝便直接转身走了。
玉潇潇赶紧俯下了身子,在见着慕容凝走远之后便匆匆回了雅间,微微喘着气,抓着了茶杯便往肚子里灌水。
“这是怎么了?”钟安毓觉着玉潇潇的姿态有些奇怪。
“我无事,就是渴了。”玉潇潇低下头,眼里闪过一抹犹豫。
关于这事情,玉潇潇终究还是没有和钟安毓说,只是暗地里又去了几次慕容府外打探,终究是没打探出什么消息来,只是时常见着慕容煜和慕容峤在一块,父子二人倒是比之前要融洽得多。
而不过才静了几日,朝廷上便又吵起来了——无非就是因着要论越子钦和越子宁谁的功劳更大些。
本来皇帝已经有了决断,可朝臣们却是要细细考量的,才能决断出谁更适合做储君,一来二去便又闹起来了。
皇帝日日都要面对立储这个话题,心底的几分清净全数便做了烦闷,三日内便又训斥了好些官员,虽有人惶恐,可这到底是阻挡不住这么多张嘴的,尤其是那些迂腐的老顽固。
朝中局势紧张,谁也不知道耐不住压力的皇帝竟然悄悄出了皇宫。
“皇……老爷……”
“少多嘴。”
男子一身寻常贵族打扮,那中年沉淀的气质愈发纯熟,便是这般年纪也足够引人注目,幸而此处人少,否则便要被发现了。
不过去了寻常人爱去的地方闲逛,这位黄老爷便觉得有些无趣了。
“老爷不如去东城瞧瞧,听说那里最近有什么活动,似乎很是热闹。”随从才提了建议,黄老爷便点了点头。
虽是一时兴起,可这一趟东城之行还真是不枉费了。
虽然和北辽关系紧张,可京城里也是有不少往来做生意的羌族人,如今正预备要举办一场歌舞灯火大会,四处都很热闹,已经早早就开始挂花灯了。盆栽开得艳丽,还有各种脂粉香气四溢周边,倒是向误入了什么瑶池仙会一般。
比起宫里中规中矩,虽偶有惊艳的宴会来说,这宫外的活动可是要热闹得多。
“这歌舞灯火会什么时候开?”黄老爷问了一句。
身边的随从长桂立即便去抓了路人打听,这好巧不巧,可不就是今晚么。
黄老爷顿时兴起:“既然来了都来,便不如看看再走,反正今日事少,也是难得。”
长桂想要劝,可却也不敢轻易开口,只是给暗处的护卫们使了个眼色。
在会场周边逛了一圈,忽然听得一阵喧闹声,一架挂着绫罗绸缎,金玉铃铛的宝马香车便映入了众人的眼帘之中,那车前车后都有锦衣女子手捧花篮,一路过来,熏风铺面,已经有人陶然欲醉了。
有人大呼起来:“妙娘,是芙蕖馆新来的妙娘!”
这花魁出街,前头有绾娘,那排场是大,如今这也不赖。
传言有人为了看绾娘露面,竟然当街豪掷银两,引得万人空巷,人海如流。
现在这场面虽然不比绾娘,可也是很热闹的。
“芙蕖馆?”黄老爷喃喃着,却也忍不住去看那宝马香车,影影绰绰之中似乎还能瞥见女子肤若凝脂,玉指纤纤。
只这一眼便让人觉着里头真是个绝世美人了。
长桂一眼就看出来了黄老爷眼里似有异色,轻声道:“芙蕖馆是京城里有名的青楼,这位……”
青楼女子在俗世人的眼里自然都是些低贱卑微的女子,便是有些姿色,也不够格和达官贵人们攀关系的。
可黄老爷却道:“青楼又如何,何尝不知道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我倒是觉得有些意思,且瞧瞧!”
香车很快便从黄老爷身前驶过,一道风起,他便看见了一道侧颜,顿时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给吸引了去。
“听说今日的压轴便是这位妙娘呢,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
“那肯定是天仙下凡了,据说就是比起绾娘来也不差!”
黄老爷愈发的好奇了,这位妙娘究竟是怎样的女子。
待夜色渐渐落入凡尘,灯火便一盏接着一盏被点亮了,四处都是一片繁华锦绣,此时的东城便好似仙境旖旎,引人入胜。
在一众的活动之中,最多人的便是那中央的舞台了。
铜锣声响后,便是由各个报名的女子来展示技艺,前头那些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