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虽然无声,可钟安毓似乎听见胸腔里有什么被撞了一下似的。
接着有人温润如细流般的嗓音落入了她的耳边:“有时候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如此的关注毅王的一举一动,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他?虽然我明明知道答案,可是我还是忍不住乱想。”
这话说得钟安毓都晕了,心中想的是,既然你都知道,那你还说个什么劲儿?不觉得矛盾吗?
嘴上却道:“我自然是为了你,你既然清楚,就该安心。”
“呵。”越子钦竟然在此刻低声笑起来,似乎是有些压抑不住的喜悦和得意。
钟安毓又有些懵了,她也没说什么吧,怎么这人还乐上了?
她当即便抬头看去,却见一张温雅笑颜,眼底波光灿灿,眉目生花。
这一幕,这个角度让钟安毓忘记了眨眼,甚至忘记了任何一个小动作,如静止了一般。
只怕是反应过来的钟安毓都要懊恼自己一个顶天立地的女将军居然会屡屡为眼前的男色所惑!
真是太不应该了!
似乎过了许久,又或者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钟安毓方呆呆道:“你笑什么?”
越子钦凝视了她许久,手指缓缓抚上她的脸颊,眼里映着她的容颜:“你只问了毅王的事情,怎么不问问另外一道圣旨是什么?”
“是什么?”钟安毓觉得自己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又或许是她不敢去想。
心头那种奇怪的悸动又涌现出来了,甚至眼皮再次跳动起来。
“毓儿,咱们成亲吧。”
斩钉截铁,字字恳切。
如一颗颗珠玉落在了钟安毓的心田,漾开无数的涟漪,起伏之间瞬间化作巨浪惊涛,反反复复拍打在心岸之间。
风雨大作之后,风轻云淡,日煦花浓,春意盎然。
就像是从上辈子又一路走来,满路的风雨从她头顶游走,这次钟安毓却觉得如释重负了。
她就知道,她该知道的。
这一瞬间,钟安毓真的忘记了呼吸,脸色渐渐涨红,眼角莫名的发酸。
越子钦紧紧拥她入怀:“毓儿,成亲以后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牵你,抱你,护你,守你一世无忧……”
眼底有什么东西迅速的堆积起来,最后破堤而出,汹涌满面。
“好,我们成亲……”钟安毓的声音颤抖起来,无数泪珠撒入了越子钦的肩颈处。
两人就这样紧紧相拥,无声胜有声。
过了许久,两人才平复过来。
越子钦略松开了她,对上了她的眼,一边擦去她脸上微微干涩的泪痕,一边说道:“好了,都成小花猫了,这是高兴的事情,可不许哭。”
“我不哭。”钟安毓含泪带笑,比梨花带雨更让人怜惜。
越子钦想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刚要开口,就听见外头一阵脚步声。
这回钟安毓的反应可是相当快,一把将人给推开了,急匆匆去了门口。
小柒一副正要敲门姿态,见着眼眶微红的钟安毓愣住了:“小姐……”
又一抬眼,望见了后头的越子钦,她神情更是有些呆。
钟安毓却已经敛容肃声:“外头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因为小柒的脚步声听起来有些急。
小柒这才恍然道:“前头钟姨娘回来了,正和来送圣旨的大人撞上了,不小心崴了脚闹了几句……”
那圣旨定然是……钟安毓回头看向了越子钦,他这才上前轻声道:“是我刻意让他们来晚一些,我可要抢在前头给你惊喜才是,我就不便去了,还得去处理一些琐碎,你快去吧。”
这还真是越子钦能玩出来的花样,钟安毓只是朝他微微示意,便和小柒一块去了前厅。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钟安敏居然还和那太监在争执,满脸的不高兴,她身侧的丫鬟整给她揉脚。
“祖母,我好歹也是钟家的小姐,这算什么?”
钟老夫人都还站着,面色有些难看,刚想说些缓和话,一瞥见了钟安毓的身影,立即便道:“呀,安毓来了。”
这叫得未免有些太亲近肉麻了。
那大太监当即便看向了钟安毓,规矩的行了个礼:“这位就是大小姐了吧,还真是娴静雅致,端庄大方啊,奴才给您请安了!”
如此便和钟安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费什么功夫就将她给气住了。
钟安敏呆住了,钟安毓上前便笑着道:“公公有礼了,如此谬赞,我自愧弗如,还请宣旨吧。”
那太监一看官服就知道品阶不低,虽比不上桂公公,可多少也是个内宫人物,钟安敏这就叫不知好歹。
待到钟安毓盈盈一拜,那太监便朗声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镇南将军长女,少而婉顺,长而贤明;法度在已,靡资珩佩,朕躬闻之甚悦。今四皇子怀王年已弱冠,适婚配之期,当择贤女与配。今特赐婚良缘,许其为怀王正妃,礼从礼部,钦天监督,择吉日完婚。钦此。”
一溜烟的话下来,钟安毓都有些轻飘飘的了。
虽然刚刚已经高兴了一回,可如今她还是兴奋了。
这一道圣旨,她已经等的太久太久……
“臣女领旨,喜不自胜,躬谢圣恩!”
接过了圣旨,那太监便笑着道:恭贺钟小姐和怀王殿下大喜了,望良缘美满,福泽绵延!”
“谢公公吉言。”钟安毓使了个眼色,小柒便塞给他一包银子,身后的小太监自然也没忘了,而后还恭恭敬敬的将人给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