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根本就不敢妄下定论呀?
难不成就凭借着这物件身上的穿着打扮?
穿着倒是对得上,可打扮?
三奶奶上下的把多余打量一圈,并未在她的身上发现先头侯夫人赐下的金冠等首饰后,她也不敢断定,眼前的人是不是就是自己儿子冲喜的物件了。
毕竟,衣裳是可以换的不是么?
今日事发到现在,刚刚在接到锦衣卫围府抄家消息的时候,自己还打了别的主意,跟下头的仆妇换衣裳,好偷偷的……
这不,眼下自己身上穿着的,可不是平日里自己那些漂亮华贵的锦衣玉袍,而是自己嫌弃的要死,从来就没有穿过的下等棉布粗衣啊。
当然,即便自己都这样牺牲了,她都没能躲过凶残的锦衣卫毒眼。
所以,他们连冲喜物件的面相都不曾看过,眼下还问他们,确不确定,还物件叫什么名?
呵呵!
你问他们,他们问谁去?
不就是个花了两百两银子买来的玩意儿,谁他妈的知道她叫什么鬼?
他们在意的是他们的儿子,儿子!眼下还不知道消息,不知道他还好不好,直到此刻都没有出现在此的儿子!宝贝儿子!!!
压下惦记着儿子的一颗焦急心,夫妻俩齐齐朝着夺食小旗摇头,一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让这货看了只觉蛋疼。
真是操蛋的玩意!本来他以为,自己夺了只,跟那些要被随意发卖的仆妇不一样的漏网大鱼来着,却哪里知道,这还是一只咬手的玩意?
要是手里这小崽子不是侯府的主子,那自己刚才兴冲冲的提着人,到了典察大人跟前邀功的模样……岂不是好蠢?
麻蛋的,要真是这样,自己个不要邀功不成,到时候反被上头的大人们嫌弃他办事不牢靠?
反被同僚们,就比如典察大人身边那样的家伙,嘲讽自己的无能?
一想到自己将要面临这样的结果,夺食小旗满是暴躁,再度撒气般使劲晃荡着多余,丝毫不管,手里的人差点都要给他勒的翻白眼了,可恶的家伙,只晃荡着可怜巴巴的多余,在这近三十号侯府主子们跟前来回转悠。
“他们不知道,那你们呢?你们这些当主子的人难道都不知道?”。
而回答他的,是满地的寂静。
好吧,他们是真的不知道!
毕竟连七少爷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知道,他们这些当叔伯婶子,当兄弟姐妹的,就更加不知道了呀!
即便是最关心七少爷的侯爷跟夫人,那不也只是冲喜办事前过问了一翻,赏赐下去了东西,派了心腹下人去看了一眼,而后拜堂时,亲自受了冲喜小媳妇的磕头,再别的……他们也是真的不知了呀!
因为不在意,所以不知道,他们其实也跟三房夫妻一样,甚至还不如他们来的了解。
不把这冲喜当回事的大家伙,就只是在拜堂的时候,看了这个新买来还不到十二个时辰的冲喜小丫头一眼,而且还是隔着盖头的!!!
看着一地默默无语的鹌鹑们,夺食小旗给气的呀,脏话都下意识的飚了出来。
“妈的,都是一群废物!连自己家的人都不认识,没见过,你们一大家子都是吃白饭的吗?一问三不知,连小崽子叫什么名儿都不知道,妈的……”,原来,富贵人家都是这么一群操蛋的玩意!
自己家讨进门来的媳妇都不知道长啥样,叫啥名,这像话吗?难怪得圣人要抄他们的家,都是一群有眼无珠的主!
夺食小旗吃了个大瘪,恶狠狠的瞪了在场的鹌鹑们一眼,很是嫌弃,又满是无奈的,提溜着多余转身就走。
重重的踏步,心里正琢磨着,回去自己该怎么跟典察大人解释来着,忽然,身后的鹌鹑中,有道柔弱无骨的声音蓦地响起。
“大人,我家七郎呢?我家七郎?”。
三奶奶想的是,虽然自己不敢确定,这位凶神恶煞的锦衣卫小旗手里,提着的人是不是就是那给儿子冲喜的玩意儿,可眼下的她,希望对方就是。
只要她是,那既然她都来了,照道理,她的儿也应该来了的呀?
都说为母则强,三奶奶再如何害怕眼前的抄家,心里却还是忍不住记挂自己的儿子,那个病秧子儿子。
夺食小旗被这么一问,他转身,眼里都是恼怒的光,看着半跪着,正努力直立起身子,满眼期待的朝着自己望来,虽然穿的寒酸跟个下人一般,却架不住脸蛋长的十分漂亮的柔弱女人,正满含期待的望着自己。
若是平时,他肯定怜惜这样的存在,可眼下嘛?
不好意思,大爷他心里正光火,有气没地撒呢!
于是,这货很是没好气的冷笑着:“你问本大人你的儿子?呵!”
他正想出气,便想要戏谑讥讽的说,兴许你儿子早死了来着,结果话都还没有出口,才起了这么个意思呢,忽然,夺食小旗就蓦地听到,自己的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启禀典察大人,卑职在xxx院,发现了这具……”,随着这道话音落下,众人便只听一声轻微的物体落地的声音……
在场的所有人,几乎全都不约而同的循声望去。
却只见一个身穿红色喜服,年约八九岁模样,浑身干瘦瘦的男童,被来者丢在了地上。
当那一张属于死人的惨白脸庞,因为坠地的力道,正好朝着被看押的人犯这一侧,耷拉过来的时候,刚才还在询问夺食小旗,正一脸期待的等着他回答